谢恂向后靠在椅背上,喉间的喘息声逐渐缓慢下来。
他又重重叹了口气。
将自己收拾干净后,谢恂才再次回到床上。
谢观霜侧着身子已经睡着了。
谢恂从她身后环抱着她的腰腹,将她紧紧锁在怀中。
“姌姌,对不起。”
他向她道歉,却不知道是为了哪件事。
翌日,天晴。
树上的蝉一大早就吱儿哇地叫个不停,吵得人睡不了懒觉。
早起后太阳就很大,晒得人头脑发昏,暗骂夏日的天气难熬。
谢观霜醒来后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鹊杭院。
晴禾端着水盆走进来伺候她梳洗,等谢观霜弯腰去洗手时,晴禾惊诧问道:“小姐后颈上是被蚊子咬了吗?怎么一片红痕啊?”
“什么?哪里有红痕?”
谢观霜往后扭头看去,却什么都没有看见。
她一手撩着头发,一手扯开衣领,背着身子站在镜子前。
“这里呀,夏日多蚊虫,看来今天晚上睡之前,奴婢要给您点些驱蚊的熏香才行。”晴禾走过来,伸手指了指谢观霜的后颈。
谢观霜从镜子中看见了那片红痕,从后颈蔓延至肩下。
她不禁笑出声来,放下头发对晴禾道:“不是蚊子咬的。”
晴禾不信,问她:“那是什么咬的?其他虫子?”
谢观霜笑而不语,只随意点了点头。
晴禾也懒得去探究到底是什么咬的,她一边去帮谢观霜拿衣裙,一边提醒道:“小姐您还要去给宁夫人请安呢,别耽误了时间。”
谢观霜闻言便有些不高兴了,但她不高兴也没用。
毕竟如今的宁月仪不同于往日,她可是这谢府的大太太了。
穿戴整齐后,早饭都没来得及吃,谢观霜就被晴禾拉着去宁月仪那边。
进庭兰院时,谢观霜差点被缠在手臂上的长长披帛绊倒。
“小姐,您没事吧?”晴禾一脸紧张。
谢观霜微微摇头,然后脚步轻缓地走了进去。
“呀,姌姌来了?真是的,我都说了不用过来请安的,是你祖母,说规矩不可废,过来这一路可热着了吧?快进来。”
宁月仪坐在屋子里,透过大开的门扉,一下子就看见了谢观霜。
实在是她生得太漂亮了,一身素茜红的薄纱襦裙衬得人比玉白,站在太阳下,连她的头发丝都在闪着光。
宁月仪笑得有些勉强,心知若是叫谢舒蔓看见了谢观霜的话,估计她会气得吐血吧。
谢观霜提着裙摆迈步走进来,她的礼仪都是谢恂请老师教过的,一举一动都落落大方,未见任何小家子气。
宁月仪偏头看向跟在自己身边几十年的刘妈妈。
刘妈妈赶紧上前一步将谢观霜扶了起来。
“今日便算了,我昨日忘记跟你说了,往后便不用来得这么早,也不用来得勤了,隔三岔五过来一趟就行,我这个人啊,不重规矩的。”宁月仪笑脸盈盈道。
谢观霜却并不买账。
她垂下眼眸,轻声回道:“给嫡母请安是谢家的规矩,姌姌不能不遵守,否则倒叫旁人说我不知礼数了。”
宁月仪脸上的表情有一瞬间的僵硬,真是好一个牙尖嘴利的丫头。
她却不知,谢观霜并没有针对她的意思。
她只是在说实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