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四

    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捲风

    离不开暴风圈来不及逃

    我不能再想我不能再想

    我不我不我不能

    迟来的恋爱，一点燃便烧很旺，红红的火光，耀目璀璨。

    璀璨之下，过猛的力度，却往往很快离开，像那首龙捲风唱的，来太快，走也很快，它走了之后，留下来的，是一片狼藉，一片废虚。

    戚任芙和伯蕥的爱情保留了四年，四年后点起了热火，烧得比平常的特别猛烈，她们特别珍惜在一起的时光，每天都只想腻在一起，一刻也不想分开。黏腻于一起的日子过了一週，要回家的同学们都走了整栋宿舍太过安静，戚任芙便提议她们一起去一趟旅行，到开学前才回来。

    甜蜜中的伯蕥，一切都听从戚任芙，第二天开始上网找了一整天的路线，终于用了三天的时间，便收拾大背包逃过宿管姐姐的法眼，在一大早便出发。戚任芙已成年很久，故她们是自驾出发，租用的车子也备有先进的自动导航系统。

    她们的路线是从北京的东南面玩过去，经过昌平、延平、怀柔、密云、膜义、通州、大兴与房山区，最后回到北京境内，游览她们来了北京那么久，也没去过的长城、天安门、故宫等名胜，她们住的都很简朴，只是地方乾净就可以，到了晚上不是累到动不了，她们几乎都裸裎相见，缠绵一番才愿意抱拥休息。

    整躺旅程由于是自驾和住方面都花不多，所以不算花费很多钱，也是伯蕥接受的范围，她才答应戚任芙的。

    她知道戚任芙家里很富康，钱对她来说不算甚么，偶尔，她会想，要戚任芙迁就她，是不是很委屈了戚任芙，她明明可以在这趟旅行里面住五星级大酒店，吃名贵的，她都不要，她要的，是自己可以与她手牵着手走过每一个地方，留下她们的痕跡。

    彷彿每个地方，戚任芙都留下她们爱的记号，公告世人，她们在一起。

    旅程来到最后一个晚上，五星级酒店的大床上，两条赤裸的娇躯今晚比以往更激烈地翻风覆雨，身躯与身躯之间几乎没有空隙地紧贴在一起，喘叹中里夹杂着娇媚的呻吟。

    一切归于平静没多久，当戚任芙还想牵起另一场风雨，手还已快速探到伯蕥的体内时，伯蕥无力的抓住她的手臂，弱到虚喘道：「你怎么了……我……不行了。」她红着脸，要她退出来。

    戚任芙安静的瞅看着她，轻柔的退出来后猛力的吻了她一吻才退开说：「明天我们要分开了，你就那么捨得我离开吗？」唇瓣在不经意的滑到她的脖子里，舔吮到她的胸前，来来回回的。

    伯蕥把她轻微推开，抱住她道：「怎可能捨得呢。只是……我们在不同学校，要分开也无可奈何。」她圈着她的发尾把玩着，指尖俏皮的滑落到她的锁骨上轻柔描绘。

    「很痒……你这是在挑逗，小蕥。」戚任芙包住她的小手，手臂把她身躯紧抱住，掌心在她臂上来来回回抚摸。「小蕥……你要相信我，每个星期六日我就过来看你的。」

    「可是……会不会影响你的学业？你读医不是应该要去实习了吗？」伯蕥突然想起来她已经大四了，读医是要去实习啊！她撑起身子，目光瞪住戚任芙去，她竟然给她避开了目光！

    伯蕥诧异的坐起起来，管戚任芙是赤裸「你本来是要去实习的？！难道，你这个暑假就是要去实习的吗！」她开始生气了。

    「我推迟了。」她也跟着坐起来，把伯蕥抱住在她耳畔耳语，继而用唇吻住她的肩脖，意图引开小蕥放在实习这个焦点上。

    「你……你为了来找我推迟了？」伯蕥挣开她，回眸瞪住脸上明显写着答案的好看脸蛋。

    戚任芙吸了一口气，重新把她紧紧的抱住，细诉她为甚么突然来找她。「我……以为我们没可能了，四年前我孤身来到北京，入读清华大学，这学校里全是闷蛋，很恐怖，走在校园的每一处都是拿着书猛k的男男女女，没有青春的激情，没有青春的活泼，当时带着离你很远，甚至不可能再与你相见的心情，我也差点成为这些猛k医科书的其中一人，幸好......我还有音乐，我偷偷瞒着我妈参加了一个乐队，她们就差个主音歌手……」

    「那跟你突然想跑来找我有甚么关係？」伯蕥也了解过清华大学，当初她也想过不如放手一搏，拼命考上这所学校，第一志愿填的也是清华大学的汉语文学专业，可考上的分数线太高了，她再怎么努力也差了五六十分，幸好却远超了首都师范大学的入学分数线，很轻易就考到了。

    「就是参加了这个乐团当了主音歌手，有一天，那个结他手向我表白。」戚任芙得意的笑着说。伯蕥白她一眼，示意好最好快点继续说下去，戚任芙抿着小嘴偷亲了她的脸蛋才继续道：「你知道吗？其实这乐团队是全女班耶，我当初会答应就是不想某一天有队友会跟我告白啊！我心里只有你，拒绝了他不就日后很尷尬吗！」

    伯蕥直接拍她一记额头「你任性也原来有自恋病！」她就那么篤定吗！「那她漂亮吗？」

    「呵呵，你吃醋囉？」戚任芙摸摸额头，双臂圈紧她。「她嘛……是帅！比男生还要帅！一开始我以为她是男的呢！她开口我就知道我误会了。她还在一个表演之后，直接在台上拿着麦克风大声跟我说她喜欢我，想我当她的女朋友。」

    听到这里，伯蕥诧异的睁大了眼。

    「我当然是没答应，她当时是很伤心，可回到舞台下，她依然很自然的跟我聊天，还第一句问：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生。很直接！我无法言语怎么她会看出来我是喜欢女生。我默然很相信她就点了头，紧接她好像很明白一样拍着我的肩膀，只对我说了一句话。」

    「甚么话？」伯蕥听得很着迷，只要是任芙用她的嗓音说的话，都很有魅力。

    「她说……为自己的人生勇敢一次，输了也没怎样，至少你可以放下她了。」她感动的把伯蕥压躺下去，抚摸她的脸颊，眼眶带酸辣的「所以我来了，也因为这样，我才没有失去你！」她把唇印上去，深深的和她又一次翻捲起来。

    降温不久的情慾霎时提升，而戚任芙在挑起另一场的风云同时，她把怎么突然会跑来找伯蕥的很重要的其中一个原因给完全隐瞒，她要来这里找她，是付出多大的代价，甚至她大好的前程。

    第二天一早，她们便退了房间，由戚任芙驾车送了伯蕥回到首都师大的门前，在车上，她们互相深深拥吻过后，伯蕥才想起这是大学门口，幸好门口那里没甚么人。

    下车后，她叮嘱任芙要小心驾车，还掉车子时要跟她联络，坐车回去清华后也要拍一张照片作证据传给她。伯蕥都觉得她快是一个很爱管的女朋友了，但她只是担心戚任芙又任性的不回学校。她读医科已经很辛苦，加上是清华大学，顺利毕业能申请不错的医院做实习，将来一定有很好的前途，她不想因为任芙一时的任性而毁了前途。

    送走了伯蕥，戚任芙坐在车里捏紧了方向盘，她沉默的看着伯蕥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看不到了，她才开车离开。她有照着伯蕥的吩咐那么做，还掉车子时拍一张照片，上了回清华的车子时又拍了一张照片，回到校门前更破天荒在大门前自拍，她都快觉得自己有没有那么爱清华了。

    拍完这照片一转身，她的脸冰冷至极，抿住嘴却又不想承认自己的错误。她拖着她的行李，走到她的父母前面，她的母亲直接给她很经典的甩了一巴掌，然后禁不住滑下了泪水。

    「妈……对不起，我……不想去美国。」火辣的脸颊，催化了戚任芙眼眶那些泪水，也跟着她的母亲默默的滑出来。

    「你不去美国是不可能拥有更大的成就！任芙，你甘心只当一个普通医院只看看那些感冒肚泻的病人吗？」戚父反而比较冷静，可能当一个专业的心胸外科权威的医生，他必须时刻保持稳定的情绪，可面对女儿的反叛，也让他深深的皱起了眉。

    「我甘心！而且……我根本不想读医啊！爸，你到底有没有想过在你身后我有多大的压力？每个同学老师都对我说对我有很高的期望，所以我才每天都读书读书读书，但我从没想过要继承你！」

    另一个巴掌往同样的左边脸颊甩过去，戚爸拥着哭很重的老婆，指住她狠狠的只对任芙下了一个指令：「我不需要你成为一个出色的心胸外科医生，你至少也是其中一个专科的医生！」

    脸己侧向右边的戚任芙无声落泪，她还是难逃自己的命运吗？没关係，只要她以后能够和伯蕥在一起，甚么她都可以给出来！「我可以继续在这学校里读下去，可我是绝对不会去美国的。」

    戚任芙泪洒满脸，拖着行李与父母察身走入校园里去，再痛也好，她还有伯蕥和音乐，两者便是她日后唯一的精神支柱，一想到这里，戚任芙勇敢的抹去泪水，仰起一张哭过的眼睛，看向晴朗的天空，笑了。

    背后，戚爸瞇了瞇女儿那个仰头看天的背影，他也顺着看向天空，心在想，一定发生了甚么事，才会让女儿突然反抗他们安排给她的路，而且这个暑假，任芙没有留在校里，这一个多月，她又去哪里了？

    他必须用拖着美国那边的时间里，找出根源，然后……

    彻底击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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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静无波的日子，戚任芙以为父母已任由她的任性走她自己的路，也不管父母到底真没理她，还是假的没理她，在与伯蕥分开的第二个星期的星期五晚上上完课，便坐车去找伯蕥。

    她传了讯息跟伯蕥说她入住了她大学附近的“七天酒店”，如今在西门那里等她。伯蕥气她真的很任性，来得太突然，她看看手錶，幸好只是十点鐘，门禁还没到，回覆她马上会来之后，她收拾一下便跟宿友说一声就溜出去。

    两个星期不见，一对小情人一见到面相拥在昏暗的侧门，忍住想亲吻彼此的慾望，只牵住手一同走去戚任芙的酒店。进入房间，她们默契激烈的吻住对方，伯蕥稀有的主动攀上戚任芙的脖子，热烈的回吻她。

    热吻吻到两人都喘息连连，彼此凝视没多久，她们再度缠绵热吻起来，转眼她们在细小的房间找到了那张单人床，戚任芙把伯蕥压到床上，急切的把她的衣服脱下，每脱下一件都使她血脉沸腾，已经没耐心做好前奏，一把拉下最后的防线后，欺身吮吸她的唇舌同时，掌心火速抚过完美的曲线，一举探入伯蕥已有点湿潮的领域里去。

    热浪捲起了几尺，直捲到她们之间，翻云汹涌，娇喘与激烈的呻吟回绕着细小的房间里面，尽管她们也知道这酒店隔音其实很差，也无法阻挡她们小别后的激情与想念！

    比起隔了四年，原来小别再见，心口那份思念才澎湃汹涌，是抵不住的只想拥抱对方，做到身和心都合一，才能抚慰远距离的爱情之苦。

    週末眨眼过去，戚任芙在週日的夕阳西斜的时份，她依依不捨的牵住伯蕥的手，不想分开。

    「快点回去，再不回去就晚了，你大学门禁更紧吧？」伯蕥松开她的手，推她回去。

    「小蕥～我真的很爱很爱你。」戚任芙很任性，说出这话后拥着伯蕥深深的和她拥吻起来。伯蕥虽然身体绷紧，但要与任芙分开，她也很不捨。

    「好啦……你快点走。」伯蕥气喘的推开她，深怕再吻下去，又被任芙骗去焦点，借意不回去。

    「知道了，我走囉…….要想我喔…….」戚任芙在上车前，不断回眸挥手。

    伯蕥瞪她一眼，不理她的回身走回去。

    戚任芙的车子开出之后，暗角的某一个拿着相机的人走出来，满意的笑着看相机里的劲爆照片，这一回客人一定很满意了。

    他马上回去把记忆卡的照片传到电脑里，挑了几张清楚又有达到“主题”的照片出来，放到电邮上的附件中，轻松的传给了他这次的客户。这客人回电邮十分之快，也很简单。

    「照片已收到，馀款明天一早便会匯到你的户口里。」

    嘴角笑了一笑，心同时叹了一口气……

    他拿着故意用手机拍的一张照片，暗里叹说：做一个父亲做到他那么可怕，可以想像，他的女儿有多大的压力了。

    晚修课在鐘声宏亮的打响了，纵然晚修课都是选修的课目，学生们一听到鐘声都不敢呼了一口气，抱着书匆匆离开班房，一刻也不想再逗留，多逗留一刻也觉得浪费了休息身心的时间。

    伯蕥也拥有这个唸头，何况戚任芙每晚都会打给她，她不让戚任芙多等。她掏出手机，果然正想打给她的时候，反而电话响了，来电者是戚任芙。「喂，任芙，你不是该专心看书吗？怎么连我刚下课的时间都抓那么准呢。」甜蜜的微笑之中，她夹杂了些责备与担心。

    「想你啊。」戚任芙在宿友还好好猛k书的时候，毫不避讳的在房间里聊电话。

    「任芙大小姐，麻烦你要跟男朋友聊电话请到外面去。」毕竟是国内数一数二的学校，她的宿友心里有点妒忌，却辛苦考上清华，怎样也要顺利毕业，其中一个不怕〝强权〞，高声背着她戚任芙白了一眼大声请她出去。

    戚任芙的白眼翻得很漂亮，不过没有人见到。她套了件小外套，拿着保温瓶走到门口穿上拖鞋，打开门前回眸跟宿友说：「拜託你们，青春只有此刻，死读书的结果是日后出来社会生存之后，绝对遭到严重的挫折！赶快去结识一个男朋友，青春才不后悔。」

    嘭的一声，戚任芙不想看到她的宿友的白眼便关门走出去。

    伯蕥完全把她的说话听在耳朵里「戚任芙，你还好意思教唆别人青春无悔呢！」宿舍离教学楼有点远，加上她中途见到超市想起有东西想买便边聊边走进去。

    「甚么嘛，我就是青春无悔了，才知道跟喜欢的人在一起是多么美好，在书中怎可能学到爱情这东西呢。小蕥啊……」戚任芙在俏皮的回应之后，她沉默了一小会，突然变感性的道：「我想我离不开你了，你要一辈子都喜欢我，好不好。」她捏住手机，初恋的味道越来越浓烈，她在和伯蕥一起的这段日子，已经想很远，想将来，想和她永远在一起。

    「谁知道以后呢，任芙……到时候可能是你不喜欢我了。」伯蕥忧心的，是她和任芙之间的距离。对她来说，任芙如天上一颗星，闪亮炫眼，如今会降到她身边，伯蕥总觉得很不真实，好像一不留神，沉落海底的星星始终会回到天上去。

    「不会的，我发誓！我戚任芙会永远在你身边，牵着你走到老！」任芙坚定的看着昏暗的走廊，一想到伯蕥会离她而去，心就会痛。

    「嘴频！」听到她的话从心里甜出来，伯蕥从架上取了一条牛奶还有一瓶淋浴乳后，走过去收银台付钱。这话题不宜再继续，她深怕任芙越说越肉麻，她转个话题：「你今天做过甚么？」

    「没甚么，只顾着想你和读书啊。」戚任芙又卖乖，热恋中的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多像一个白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