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叔。”
哦。
难怪这样听话。
段昱时自己也觉得可笑,从会所驱车回来的路上,想的不是剧本和资金,居然是席间遇到的那个让芙提唯命是从的男人是她的谁。
还有。
“碰到的时候,怎么不叫我老师了?”
芙提撇过头去,“……不想叫。”
“哪有说不叫就不叫的?”
芙提彻底不理他了。
段昱时知道自己很煞风景,知道她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和力气回答自己迫切想了解的问题,知道这样的场景下,他们之间需要的是几句狠心的了断,或者是一个温凉却炙热的吻。
他有很多话想说,只是不断在斟酌用词。
可究竟要如何,段昱时自己也不清楚。
当在为一个选择而犹豫的时候,其实就已经有答案了。
坦白说,那些公事根本就不用他本人露面也能够顺利解决,他大可以当甩手掌柜,亲自坐在摄像机前把每一祯画面都筛得完美。
可每每想到面对她或许会失落的双眼,段昱时便踌躇着逃避。
逃避?这样不光彩的词语从未出现在从前的人生里。段导的字典怎么会出现这样的词汇,偏偏在难以置信的目光里,他落荒而逃。
真心是很难得的东西,她不该这样慷慨地向他这种,根本就没法好好对待的人献上。
段昱时不是没见过这样的人,傻傻的,笨笨的,稍微尝到一点甜头便急促地奉其为神。那些女孩,女人,甚至打扮的艳丽的男人,都曾被这道难以掩盖的光芒而扑动过脆弱的翅膀。
他怕芙提也会扑火,所以早早让她品尝疼痛。
她很聪明,像无数次被副导戳着脑袋演戏一样,哪怕一开始糊里糊涂,只要稍微点一点,便很快领悟。爱情也不例外。
这样很好。
段昱时每次候机,凝视舱外苍茫漆黑的夜色时,都会在漫游的瞬间里这样想。
只要她能理解,他便能摁灭自己那点不甘心。
为什么不呢?
划开界限也好,保持距离也好,为什么不躲着他呢?明明知道会受伤,还是义无反顾,她不知道疼吗?
别再为他不开心了。
他会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