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年,苏慕北再次回到了这里,阿婆已经老了,原本的满头青丝变作白发,年轻时饱满的脸颊也凹陷下去。但亲情还在,那种血缘之外的完全靠人与人之间的善心构建起来的亲情更显得珍贵。
回到乡下的第一天,苏慕北睡得很好。许是把数日来压抑的情绪发泄了出来的缘故,苏慕北头沾枕头,就昏沉睡去。那些往日纠缠自己的杂乱梦境没有从北平跟随过来。
早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屋子,苏慕北仍在熟睡。阿婆起床做早饭去了,灶房的烟囱不多时冒出炊烟,炸J蛋的香味飘散开来。
苏慕北是被窗外的鸟鸣声吵醒的,明亮的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睛,缓了会儿才从床上爬起。
周围的一切熟悉又陌生,这种感觉很奇妙,窗外不同的景象和乡野特有的气氛似乎将忧伤也冲淡了一些。
苏慕北迷迷糊糊起身洗漱。阿婆已经做好了早饭,将炒J蛋和拌香椿放到桌上,还有两碗热气腾腾的白米粥。
苏慕北肚子咕咕叫起来,走到桌旁,给阿婆摆好凳子。
“阿婆你起得好早。”苏慕北喝了口粥,因了情感的缘故,感觉分外香甜。
阿婆将J蛋夹到苏慕北碗里:“老婆子了,睡不了太久。不像囡囡,觉多。”ⓩУцshцwц.čǒⓂ(zyushuwu.com)
阿婆吃完饭便出门了。苏慕北想要跟去,被阿婆拦下。
“河边路滑,囡囡不方便,在家里等阿婆。”
苏慕北回到屋中,百无聊赖,从自己的包裹中拿出一本小说,随意翻看。
一直到将近中午,阿婆方才回来,背上背了一大捆柳条。苏慕北从窗户瞧见,忙跑到院子里,帮阿婆把背上的柳条取下来。
阿婆道:“饿了吗,囡囡?阿婆这就去做饭。”
苏慕北摇头:“早上吃的还没消化完。”
阿婆去水井旁洗了手,便进了厨房,不多时又走出来:“没有柴火了,囡囡去劈些来吧。”
苏慕北拿着斧头到了后院,似模似样地劈了几下,破碎的木屑飞起,溅到苏慕北脸上。苏慕北吓了一跳,握着斧头的手有些犹豫,最后就拿着两片木头进了厨房。
阿婆在拉风箱,看到她手里的柴,说:“放下吧。”
苏慕北回到屋里,找来镊子去夹扎在手上的木头刺儿,看到阿婆佝偻着身子从灶房出来,走到院子,劈了一小堆儿的柴火。
苏慕北有些内疚,想要跟着阿婆进灶房,又被扑面而来的浓烟熏了出来,站在灶房门口犹豫不决。
阿婆每日编箩筐,早晨去河边便是采摘柳条做编织用。
柔韧的柳条搓褪柳皮,被阿婆的手指驯得服服帖帖,缠在一起,变幻成各种形状。除了箩筐外,阿婆还会用柳条做叭儿狗和小猴子。每逢赶集,阿婆就背着箩筐去集市上卖,碰到孩子就给他们一只叭儿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