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燕郡王之局(07终结!)(4300字)(2 / 2)

    说话间,燕王猛地扑到了晏珽宗的身上去,欲要拉扯他的衣服:

    “陛下,娘娘,儿臣真的没有冤枉他!我今日就要让众人瞧见你的真面目,晏珽宗,你胆大包天罪无可恕……”

    婠婠叹气:这已然是失心疯了罢!

    晏珽宗也不客气,使了个巧劲一脚踹开了他,让他飞出去一长多远。

    皇后起身疾呼:

    “大殿之内岂容你殴打兄弟!晏珽宗,你读的圣贤书去哪儿了!”

    那个十八叔——愉郡王摇扇笑道:“皇后娘娘果真是爱子如命,不过方才五王爷让燕王辱骂了半天,怎不见皇后娘娘想起他是燕王的兄弟,如今燕王让五王爷推搡了半下,皇后娘娘就心疼着急。”

    “燕王自称事出有因,若按他的说法,骂两句也是应当的。”

    不知又是谁开了口。

    “你就怎知事出有因,不是燕王蓄意栽赃陷害……”

    “此事怎好栽赃,衣裳穿在各人的身上,谁能让那龙爪跑到你身上去不成……”

    眼见原本针落可闻的大殿又乱成了一团,各成一派的皇亲们七嘴八舌,皇帝的脾气也上来了,猛地拍了下桌子,桌案上的一盘水晶紫葡萄都滚落到了地上去:

    “闭嘴!给孤去查!”

    静默片刻,皇后作无可奈何状,道:

    “麟舟啊,你也不必太傲了,好好的节庆,若不彻查一番,这是在诸宗亲面前也没法交代啊。”

    晏珽宗也跪了下来:

    “陛下,娘娘,臣只要一句话,若臣真的是被冤枉的,燕王该当何罪?”

    燕王立马道:“我若冤枉了你,我即刻自尽偿你的委屈!你敢不敢?”

    晏珽宗冷笑:“既然燕王二哥都开了这个口,甚好,若我真有罪,不待陛下娘娘发落,我也即刻举剑自尽。”

    诸座大骇:看样子,今天这两兄弟必然是只有一个能活了。

    皇帝不语,默认。

    晏珽宗随即向左右拱手致歉:“那只好请诸宗妇女眷恕麟舟今日无礼,只好以此自证清白了。”

    他说罢便伸手解开腰带,将婠婠亲手给他穿上的那件蟒袍脱了下来,转手交给身后的晏从穆:

    “麟舟是陛下、娘娘生养的,只恐旁人觉得陛下、娘娘有包庇之嫌,污损娘娘慈名。故自作主张将此衣转交在座诸王公,人手传阅,若有人发现五爪者,还请陛下、娘娘封赏。”

    晏从穆捧着他的外衣,从皇帝下首的第一位寿王处开始传阅。

    他只着中衣直挺挺跪在那里,身形如松柏一般挺拔。

    对比软塌塌如死狗一般的燕王,实在是叫人没眼看。

    皇帝道:“既然麟舟都如此说了,那么在座诸位,烦请逐一看过罢。”

    寿王第一个经手此衣,还让寿王妃将他的西洋老花镜拿了过来,把这件衣服仔仔细细看了一遍。

    寿王看的时候,他的几个儿子和小孙子们也都凑了过来一块看,寿王妃和儿媳们避讳男人的衣服,并不凑前。

    两盏茶的功夫都过了,寿王终于站起身向皇帝拱了拱手:

    “臣弟一家已看过,并不不妥之处。”

    皇后脸上的笑意绷不住了,又问了一遍:“当真无不妥之处?”

    寿王肯定地回答:“当真。不过臣难免有老眼昏花的,还请接下来诸王一一看过呢。”

    于是又传到愉郡王处。

    愉郡王狂放不拘小节,他家的女眷也大都如此,故愉郡王妃和世子妃等儿媳也跟着一块从头看到尾。

    又是两盏茶的功夫过,愉郡王起身行礼:“臣一家也未发现不妥。”

    皇后还没说什么,燕王的内心已经崩塌了:“这不可能!怎会如此?本王明明亲眼看见了!是不是你们包庇他!”

    皇帝怒斥:“住口!寿王、愉郡王都是你的长辈,岂容你这竖子放肆!”

    皇帝骂的是竖子,今意即位年轻的仆人或是对人的蔑称;可惜燕王听成了“庶子”,他的内心又崩塌了一次,嘴里混说哭嚎起来:

    “庶子,我怎么会是庶子呢!父亲您忘了,您才将我过继给了皇后娘娘做儿子,我怎么会是庶子呢,我分明是您的嫡子,您的嫡长子,是您日后寄予众望的嫡长子啊……”

    燕王妃心中大骂不好:就燕王这个疯癫的样子,就算今日晏珽宗被他拉下了马,恐怕皇位也传不到他头上去了。

    晏从穆从近侍内臣那里取来一大盆冰块融化之后的冰水,迎头浇到了他脸上去:

    “堂兄恕我无礼,我见堂兄似乎被此重大之事吓到神志不清,故叫堂兄清醒一番。”

    晏从穆从小就得寿王宠爱,皇帝对这个侄子也是偏爱非常,他又有小霸王之称,做这事情倒也符合他的性格,没人多嘴什么。

    这透心凉的一浇,燕王体内因离魂散而发作的躁郁很快发散了出去。

    待冷静了之后,他回想起自己方才说的话做的事,整个僵硬住了。

    正巧这时第三位王爷举家检查过无误——那王爷倒有趣,自己将蟒袍穿在身上,跑到外头日光下四处走动,叫他的妻子、儿子儿媳孙子们在边上看着检查着,当真做到万无一失。

    王爷向皇帝说:“臣一家也看过了,就如燕王所说一般,在阳光下四处走动,也未见不妥,唯一绣着的暗纹是袍子上的丹桂,绣样倒是新奇,可是并不僭越之处。”

    事已至此,剩下的宗亲们实际上也没有再看的必要了。

    因为很明显,此事便是燕王一手作怪栽赃摄政王啊!

    婠婠的手心已不再冒汗,反而是一阵冰凉。

    她知道,她母亲的计划应当是又落空了。

    燕王不疯的时候眼珠子还算灵光,他此时眼珠子一转,立马抱上了晏珽宗的大腿求情:

    “五弟,五弟你听我说,你兄我知今日之事错怪了你了,我方才多饮了酒,一时吃醉了,嘴里胡言乱语每个明白,你就宽恕这一回吧,我知道你对陛下并不不臣之心,我……”

    晏从穆不依,将他拉起之后狠狠踹到一边,拉起了他的腰带:

    “二堂兄,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五堂兄因你、在众人面前受辱、穿着中衣在众人面前跪了这么久,你说宽恕就宽恕,我今把你的蟒袍也扯下来,叫你也跪着给他请罪……”

    燕王的蟒袍被他扒下来之后,满座却真的寂静无声了

    ——他的蟒袍里层倒赫然纹着一条五爪游龙,张着大大的血盆大口,像是想吞噬一切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