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周矜看着她,“那时你成人了。”
陈浅听懂了。原来十八岁时,就有人给她放过烟花。
“周矜。”陈浅抬眸,“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她不知道的。周矜眼里带着散漫的笑意。七年前没能陪她吃的一顿年夜饭现在吃上了。算么?
“过去的都过去了。吃饭吧。”
知道陈浅吃过年夜饭了,周矜给陈浅买了小蛋糕,还有水果与坚果。周矜吃菜时,陈浅也跟着象征性地动了几筷子菜后,就开始小口小口地吃蛋糕。
她吃着,漫不经心地问:“周矜那个女生是谁啊?”
周矜时不时看她一眼,闻言笑了,“没有人。和你开玩笑呢陈浅。”
窗外是齐鸣的爆竹声,室内放着春晚主持人高亢洪亮的新年倒计时声音。
新的一岁到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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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一早周矜就起身回公司了,陈浅睡了会儿,揉着酸软的腰滑下了床,下楼吃了外婆做的汤圆。回屋子收拾的时候,这才发现枕头底下放着很多只红包。
一共25只红包,每一只红包里面装着520。
陈浅仔细整理好,一只手都不太能握得住。
她给周矜打电话,很快被接通,那头传来了男人的声音,像在交涉公事。不过很快,声音就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周矜这会儿正在自临水镇回南城的车内,路程有些远,有些公事只能远程会议交涉。
周矜膝上放着电脑,将麦关了,跟陈浅说话。
陈浅问:“在忙吗?”
“不忙。”周矜说。
陈浅说:“你在我枕头下面放了好多红包,周矜你......”
“除夕给你的红包,大年初一还想退到我手里不成?”周矜听出陈浅话里的纠结,扯唇笑了笑。
陈浅顿了顿,轻声说:“加起来一万多了。也不需要呀,几百块意思一下就行了。”
“是几百块啊。”
陈浅低头看了看手上的红包,那边就传来了他懒洋洋的声音。
“你今年就二十五岁了,陈浅。”周矜说,“我缺席了好多个应该和你阖家团圆的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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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电话后,陈浅将钱收好,又躺回床上,眯着眼睛睡了会儿,直到来了亲戚,她下楼帮着招待。
时间一晃而过,年也算过完了。陈浅收拾收拾了东西,准备回旧金山了。
这几天待在家中,心中却想着周矜的那句话,他说,过去的已经过去了,虽不让她打探,但这言外之意,难道不是在变相承认是有的吗?
在临走前一天,陈浅又将张晓薇约了出来。
两人相约在南城一中附近的一家环境静谧的咖啡店,陈浅到时,张晓薇已经点好了咖啡。陈浅刚进门落座,就留意到了张晓薇无名指上的钻戒。
陈浅坐下和张晓薇聊了一会儿。张晓薇是个很优秀又努力的女孩儿。家庭情况并不是特别好,这会儿也进了体制内。丈夫在国企工作,生活平淡,却也幸福。
两人说到当初疫苗的事,陈浅脸上始终带着淡笑。倒是张晓薇脸上的笑止住了。过了会儿,她问:“你和周矜现在在一起了?”
陈浅看向张晓薇,恬淡地笑了,没否认也没承认。
张晓薇就当陈浅承认了,“其实两个人在一起时间久了,有些特质就差不多。”
陈浅动作微顿,心中寻思着她应该不至于多像周矜吧。
张晓薇笑着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呀。”她想了想,又说,“就比如微笑吧。你以前笑就笑,哪儿有低头的动作。现在你是怎么笑的呢,先垂下眼睛,唇边再勾起笑。周矜就是这么笑的,你发现没?他做这个动作,就特别散漫不羁,很帅。你嘛——还是有点可爱的。”
张晓薇说的陈浅都不太好意思。
但细想万诗诗那番话,少女都是怀过春的,如今却各自生活。
当初她以为与周矜不会再相见,如今又纠缠到一起了。命运向来是件很难捉摸的事。
张晓薇又说:“所以你小姨姨父就没发现一点不对吗?”
陈浅愣了愣,张晓薇这话让她不好意思,有种不为人知的秘密被人拆穿的感觉。她想了想,如果知道,不会这么风平浪静。她摇头说:“暂时还不知道,这事儿有些复杂,等毕业之后再说吧。”
张晓薇沉默了一阵说:“你那天在酒吧问我的事情,我当时确实骗了你,对不起啊浅浅。”
陈浅笑了笑,没有真的跟张晓薇计较,周矜手段多,她又不是没见识过。
“高中时候周矜就喜欢你,”张晓薇说,“那些蛋糕跟奶茶都是周矜给你买的。”
陈浅喝了口咖啡,“我猜到了。”
张晓薇又说:“当初,周矜将老万揍了一顿的事,你还记得吗。除夕夜,在你家小区门口。”
陈浅点点头,“嗯。”也就是那个时候,陈浅发现周矜的占有欲格外的强。
“还有呢,当初你不是学数学特别认真努力?”万诗诗说,“高三那个节骨眼上,你数学单科排名十一,距离进数学奥赛差一个名额,周矜在那个节骨眼上退出,你说能为了什么?”
陈浅沉默了。她也是后知后觉这种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