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晓薇继续说:“浅浅,我当初就在南城财经大学读书,跟周矜一个大学城。当时他和家里掰了,自己创业,吃了很多苦的,他一个养尊处优,走哪几个保镖跟着的大少爷,一天二十个小时在外奔波,累了就躺办公室废旧躺椅上休息。”
陈浅从未听周矜说过这个,她问:“为什么?”
“我也读的金融,有项目会跟周矜有联系,但知道的不多。他祖父那段时间病重吧,舅舅也进了监狱。家庭变故。”
陈浅抿唇,看向了窗外。窗外两根电线杆绑着几匝电线,麻雀扑棱着翅膀远处。冬日里没什么阳光,天空是苍茫的白色。
张晓薇说:“人变了很多。烟酒不碰的人开始抽烟喝酒了,应酬时话也多了,创业初期拉赞助,还会拉下面子陪酒。就是我没想到,他能喜欢你喜欢那么久,六七年了,连女生的手都没碰过。”
人心善变又难以揣测。她们当年多么喜欢的多么浓烈,现在都放下了,迈入了新的生活。而看似最薄情冷性的人,却最长情。
“浅浅,他好喜欢你的,你不知道我曾经也有羡慕你到发疯的时候。你如果也喜欢他,为什么不能跟他在一起?你们的事是你们的事,长辈的事是长辈的事。”
陈浅淡淡地笑了笑。
两人又在咖啡店里坐了会儿,喝完咖啡就回家了。张晓薇老公来接,陈浅在路边等车。出租车没等来,等来的却是江若诚,江家的阔少爷,纨绔子弟,还是五陵年少争缠头的心性。
陈浅回过头看过去。
自她回国以后,江若诚也约着她出去过好几次。陈浅毕竟高考结束后的一段时间教过他,还是江阿姨的儿子,对这人的印象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但考虑到那段时间周矜神经兮兮的,她也就推掉没去。
她没想到这会儿能遇上江若诚。
江若诚落下半扇窗,“浅浅姐,去哪儿?我载你一程。”
陈浅刚想拒绝,就见手机上约好的出租车司机临时有事取消了订单,她叹了口气,关掉手机,坐上了江若诚的副驾驶。
“浅浅姐你什么时候回美国?”
“就这两天就走了,”陈浅说,“江阿姨身体怎么样?”
“还可以。就是天天念叨你,”江若诚说话语气有着少年人独天得厚的拽,“你什么时候能跟我回家啊浅浅姐,我妈天天念叨要找个儿媳妇呢。”
陈浅动作稍顿,她笑了笑,“江阿姨催,你自己努努力啊。”
江若诚哼哼了两声,“你啥时候回国啊?”
“快了,这学期结束。”
“到时候我妈给你安排工作,你想去哪家医院,都是我妈一句话的事儿。”
陈浅连忙摇摇头,“不了不了。简历我已经投过了。”
江若诚也不懂这个,打哈哈过去了。江若诚又扯了一堆话题,陈浅听着偶尔回应那么几句。
车很快就开到陈浅家楼下,陈浅道了谢,下了车。江若诚落下半边窗,笑着说:“浅浅姐你啥时候去机场?我送你。”
陈浅摇摇头,“有人送的。你回去吧,别惹江阿姨生气。”
江若诚又看了会儿陈浅,说:“那行,等你回国我请你吃饭。”
陈浅目送江若诚开车驶离,这才转身上楼。
陈浅没留意到,另外一辆超跑停在不远处,车窗落下小半,车内的人不言不发地盯着这儿。
顾成柏将手中的烟抽完,看见陈浅上楼,踩下油门缓缓驶出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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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陈浅家楼下就停住了一辆银顶迈巴赫,陈浅起初以为周矜,没想到下楼,看见了李文成。他上前毕恭毕敬地打招呼,“陈小姐您好,少爷吩咐我送您去机场。”
陈浅点点头,连忙道谢。坐上车后,陈浅问:“周矜工作很忙吗?”
“嗯,”李文成启动引擎,拿陈浅当自己人了,话也就多了些,“少爷最近开始接手周氏集团,生意旁枝繁杂,很忙很忙。”
陈浅淡淡地哦了声,“挺辛苦的。阿成你记得提醒他,熬夜不是太好,早点休息。”
李文成笑了声,“陈小姐,您学医,还是得您去劝啊。还有这话咱们不敢说,但陈小姐您说必然管用的,少爷只听您的。”
陈浅弯着眼睛笑了笑。到的时间比预期早,陈浅在买了一根玉米,一杯豆浆坐在候机室里享用。玉米啃得差不多的时候,陈浅再一抬头,看见了周矜一身笔挺西装,迈着长腿走了过来。
陈浅坐在座椅上,眨了眨眼睛。
反应过来时,周矜已经来到了面前。
“回去了。”周矜说。
陈浅说:“嗯。”她抬眸,想问这时候你不应该在公司吗,这会儿怎么来了。但张了张嘴,话还是没问的出口。
周矜揉了揉陈浅头发,“几个月都见不着了。会不会想我?”
陈浅轻轻拨开周矜的手,小心地看了四周一眼,红着脸说:“在外边呢周矜,那么多人呢,收敛一点。”
周矜扯唇笑了笑,拉着陈浅坐在他身边,他将头枕在陈浅锁骨,就这么安静好一会儿。
“好好读书,毕业我去接你。”
周矜握着陈浅的手紧了又紧,过了很久,他哑声问:“真不联系了?”
“嗯,打算闭关,”陈浅说,“先分开一段时间吧,我们都好好冷静下来,再考虑将来的事,好吗?”
耳旁响起了安检登机的播报,周矜摩挲着陈浅的手,“好。我等你,陈浅。”
陈浅看了周矜很久,抬手挠挠他的手心,“再忙也注意休息。”
她说完,轻声笑了笑,“走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