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am最终仍是不顾医生劝阻,坚持要到梁屿琛的病房去。
可他昏迷太久,肌肉仍未能完全恢复,只能坐在轮椅上,由程晚推着。
“助理先生,”程晚声音十分虚弱,“很感谢您,救了瑶瑶。”
“如果不是您,瑶瑶现在”
Liam沉默数秒,才开口道:“瑶瑶她知道么。”
“她不知道,”程晚顿了顿,“梁屿琛只告诉她,你回了纽约。”
Liam明显松了一口气。
瑶瑶如果知道,这个世界上又多一个人,因为她而有生命危险,估计只会更自责、更内疚。
“程小姐,能和我说说,在我失去意识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一切事情么。”更多类似文章:ji z ai8.c 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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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病房门的那一刻,如同之前的每一次,腾起的微弱火花,在一瞬间熄灭。
梁屿琛,依然没有醒来。
程晚无力地坐下,在病床旁的椅子上。
Liam凝望着先生在病床上的身影,一贯平静无波的面容,亦不可避免地浮现几分自责。
若他没有倒下,或许先生便不会受伤。
这一个多月里所发生的事,复杂混乱,程晚理了理思绪,才缓缓开口。
瑶瑶在云林山所目睹的杀人案件、被小丑追杀、褚先生的往事、老严为救瑶瑶而死、崔老先生被灭口、詹佑津先生当年被杀死,尸首被扔下海,还有詹大爷被推倒在浴室。以及最重要的,迎阳背后的一切。
谁能料到,清正廉明、铁面无私的杨书记,竟会是这幕后的黑手。
警察在案发现场,杨英悟的车上,找到了他的认罪书。
再加以一些细节的调查与确认,此案基本尘埃落定。
Liam仔细地听着,认真记住每一个细节。
程晚精神状态极差,不过说一会儿话,便剧烈地咳嗽起来。
Liam担忧地问道:“程小姐,您需要先喝点水么。”
程晚却摇头,只拍了拍胸口顺气,便接着往下说。
当听到严鸿波的事,Liam有片刻的怔愣:“程小姐,我想见见瑶瑶。”
“好,”程晚点头,“等您身体好转一些。”
Liam又看了程晚一眼,语气沉闷:“程小姐,您看起来不太好,是因为担心先生吗。”
程晚身体一僵,却并不回答。
Liam一直看着她,眉目间有愁绪流转。
许久,才听到她气若游丝的声音:“幸好,一切都结束了。”
“现在只要等梁屿琛醒过来,所有的事情,就可以完全结束。”
程晚眼眶中似有泪水,在病房半昏暗的灯下,折射脆弱而破碎的光。
“程小姐,先生向来顽强,您不必担心。”Liam心中亦十分忐忑,不自觉地攥紧了拳,可仍低声安慰程晚。
然而,程晚单薄消瘦的身体,却在听到这一句话时,止不住地颤抖。
“怎么可能不担心。”她的声音,听起来十分缥缈虚无。
“你知道,这一个月,我是怎么过的么。”
“我睡不着,吃不下饭,只有工作的时候能勉强打起精神来,其余时刻,就像行尸走肉一样。”
“医生说,他并没有完全脱离危险。”程晚压抑已久的情绪,在此刻被骤然划开。
如同决堤一般,她在一刹那泪如雨下:“梁屿琛每一刻,都有可能停止呼吸。”
“每分每秒,我都觉得自己在悬崖边缘徘徊。”
“或许,在某一刻,在某一个瞬间,我就会永远失去他。”
“我真的,快要撑不住了”
她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只有压抑的哭泣声,如同缠绕的丝线,密密麻麻,令人窒息。
Liam的眼神落在先生的脸上,手指攥住轮椅把手,用力到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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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屿琛醒来,是在Liam苏醒后的第五天。
一个普通且沉闷的午后。
他睁开眼的那一刻,并没有任何的知觉,仿佛只是睡了一个短暂的午觉,身体有些许的麻痹无力。
手指轻微弹动,似乎在紧贴着某个温热的躯体。
他皱眉,缓缓低头望去,看清睡在自己怀里的人时,面色倏地柔和。
程晚。
病房的窗帘紧闭,午后慵懒的光线透过密实的布帘,只余几分黯淡的光。
昏暗的光影中,他只能看见她轻微蹙起的眉头,耳畔是她绵长均匀的呼吸。
他不自觉地触碰,轻柔地抚她柔软的发顶,随后又缓慢地流连至她的眉间,想要抚平她睡梦中的忧愁。
程晚紧紧依偎在他怀里。
这个认知令他无比安心,混沌的精神亦随之变得清晰。
可随之而来的,却是磅礴而汹涌的惆怅。
詹佑津,真的死了么。
失神之间,他的指腹轻轻地陷进程晚的脸颊。
她几乎是瞬间就惊醒,震颤着从床上撑起身体。
与他眼神对视的那一刻,她并没有惊喜,只有眸底挥之不去的茫然。
“我怎么又做梦了”
梁屿琛愣了愣,看着程晚又趴下去,埋在他胸口。
“你快点醒,好不好。”
“再不醒,我就不理你了。”
她嘟囔着,眼看着又要陷入梦乡。
梁屿琛搭在她腰上的手掌收紧,程晚好像感受到了,蓦地身体僵硬。
数秒之后,她猛地抬起头。
“梁屿琛?”声音里充满不可置信。
可男人并没有回答,只凑上去,唇瓣贴紧她的,一触即离。
“不是做梦。”他嗓子干涩,只能低沉地挤出几个字。
程晚凝滞,片刻后,彻底回神,却一言不发,只颤抖着搂紧他。
大概是意识到什么,梁屿琛问:“我睡了多久?”
却没有听到回答,程晚的身体也不再抖动,只沉寂地伏卧在他身上。
梁屿琛忽然感觉一丝慌乱,可不等他开口,病房门便被推开。
梁屿琛下意识抬头,与进入病房的Liam视线相撞。
Liam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