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喜欢半悬在巴黎上空 第36节(2 / 2)

    “好,那明天去登记。”庄北宁答得爽快。

    “这么快!”换韩蔺惊讶。

    “我后天的飞机去马里。”庄北宁提议:“那要不改天?”

    “改什么改?!我现在就去准备证件!天一亮……哦不,亮什么亮,我们现在就去门口等着!”韩蔺忙不迭地站了起来,因为太过着急,腿硬生生地踢到了椅子上,也没时间喊痛,一瘸一拐地自己的公寓里跑去,一边跑还一边回头叮嘱庄北宁:“你答应了,不能反悔噢!”

    庄北宁乐不可支,看着自己爱的男生笑得眼睛完成一道桥。婚姻是毫无保留地去分担另一个人的命运,若能如此,庄北宁想,那也是她最愿意做的事情。

    谢谢韩蔺的勇敢,也谢谢庄北宁自己的勇气。

    一直悬在巴黎半空的那份喜欢,在星河流转里,被玫瑰期待许久,直到出现真心的恋人,为对方缝补那件藏有遗憾的旧衣服。

    迟来的公交都有它专门等候的人。

    十六岁少女的心愿,在二十八岁那年终于得偿所愿。

    山水有来路,早晚复相逢。

    时间会疗愈,我们都远比自己想象中更为勇敢与幸运。

    第76章 番外千门万户曈曈日

    除夕夜,朱逸之和郑霜霜与韩蔺父母搓着麻将,电视里的新闻作为背景声,报道着巴黎圣母院重新开放的消息。

    由法国总统委任负责重建修复巴黎圣母院工程的总指挥若望?路易?乔治林将军正式向多家媒体宣布:“重建工作正在按计划顺利进行中,并已取得重大进展和成就,有关部门正在为明年春天圣母院的重新开放做准备。”。

    五年过去,韩蔺带领的团队不仅在游戏中把故宫建设完了,还把长城都搭建了三分之一,就连朱逸之和郑霜霜都订了婚,才总算等来了巴黎圣母院的消息。

    庄北宁在书房里做免费的法语公开课视频。

    她的社交账号已经聚集了近百万关注者,不乏有人留言感谢庄北宁的无私奉献,为他们踏平了学习的障碍。在马里任联合国维和部队法语翻译一年后,庄北宁回到了清华大学任职,业余时间便在践行自己当初的愿望——帮助更多人去追逐更遥远的梦。

    “老婆,能帮个忙吗?”韩蔺把头探进书房里。

    韩蔺穿着居家睡衣,不算长的头发被绑成三个小啾啾,脑门上贴满脸了卡通贴画,手臂上则被水彩笔画了一个正方形的太阳。

    不用问,一定是韩瞳瞳的杰作。

    韩蔺性情温和,庄北宁自己也不算跳脱,怎么偏偏生了个孩子,却像是领了一个泼猴进门?

    “额……能不帮吗?”庄北宁把耳机摘了下来,迟疑地问。

    庄北宁跟随维和部队所在的马里,日间温度经常保持在近 50 摄氏度,虽没有人像当年隆美尔在北非那样用装甲车的钢板煎鸡蛋,但汗水落地即蒸发也确是马里的真实写照。大漠里干旱缺水,自然环境恶劣,尤其是沙暴频繁,黄沙漫天的大沙暴一周便能遇上两三次。大家的迷彩服总是湿漉漉的,因为在这样的温度下,站一小会儿都要满头大汗,何况还要施工。

    可是,即使如此,庄北宁都觉得这一切辛苦都远没有比照顾韩瞳瞳可怕。

    韩瞳瞳的名字是韩蔺取的,出自王安石《元日》:“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曈”指天将亮的样子,代表美好的开端和希望,也指女孩朝气蓬勃、性格比较活泼开朗。“曈”的发音为 tong,阳平声,听上去很是悦耳动听,能显示出女孩子的温柔甜美。然而,他们的宝贝女儿韩瞳瞳一点都不温柔甜美,反而活泼开朗得瘆人。

    韩瞳瞳才三岁,在幼儿园里,却已经可以把五岁的比她高一个头的男孩打翻在地了。庄北宁和韩蔺找遍了借口,来回推了三四遍,最终好不容易盼来刚好来北京过年的朱逸之和郑霜霜,连哄带骗让他们两位作为家长去幼儿园“提领”韩瞳瞳。

    朱逸之和郑霜霜也算是当年的幼儿园小霸王,可等他们来到幼儿园,发现半个幼儿园的男孩都唯韩瞳瞳马首是瞻的时候,朱逸之与郑霜霜才深刻理解了为什么韩蔺的父母特意跑去北六环买菜,以免被韩蔺和庄北宁发现他们有时间去幼儿园——幼儿园的孩子们一听是韩瞳瞳的家长来了,又是送上小糖果,又是分享牛奶,唯恐招待不周,被韩瞳瞳说他们没有礼貌。

    朱逸之小时候跟父母要钱买过 3 美元的橡皮、5 美元的高档自动笔,2 美元的作业本,以及说不清的文具统统被他以自动涨价的方式报价给了父母。回到家中,看到韩瞳瞳把十个一元硬币塞进了小老虎存钱罐里,朱逸之疑惑地询问这钱从何来。

    韩瞳瞳一遍塞硬币一边奶声奶气地说:“卖小熊橡皮赚的呀。”

    原来,韩瞳瞳把隔壁班小男生送给她的一整盒小熊橡皮分开涨价卖给了幼儿园其他的小朋友。全部收入凑在一起,除了成本价之外还赚了十一元。韩瞳瞳不仅把成本价还给了隔壁班小男生,还多给了他一元“跑腿费”,并且提醒他“下次要买小兔子的哟”。至于五岁的那个小孩之所以会被打,就是他想要插队抢最后一块小熊橡皮。

    怎么说呢?韩瞳瞳这个小家伙,虽商不奸,也不知道算不算一种优良品质。

    朱逸之与郑霜霜在幼儿园站也不是,坐也不是,只能在心里叹息,为什么去北六环买菜的不是他们。

    韩蔺故作可怜状:“老婆,你女儿把玩具弄得挺乱的,你能让???她收拾一下吗?”

    庄北宁看着韩蔺委屈巴巴的样子,只好站起来,走到了韩瞳瞳面前。

    “瞳瞳,玩具要收好噢。”庄北宁算不上严母,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是扮演那个要求韩瞳瞳守规矩的角色。

    庄北宁话音刚落,韩蔺立刻笑容灿烂地跑到韩瞳瞳面前:“没事没事,爸爸来帮你收。”

    ……庄北宁的白眼差点要翻到天上去。

    这个男人!在领到结婚证那天,庄北宁就该意识到韩蔺的温和与斯文都是假象。

    当时的韩蔺,笑得每个毛孔都仿佛在溢出蜜糖。

    他拿着结婚证逢人就说“嘿嘿,你看!结婚证长这样!国家认可啦!法律保护啦!我是庄北宁的老公啦!”

    结婚证长这样,谁不知道结婚证长这样啊……而且,韩蔺说的是中文,法国人怎么会听得懂啊?

    看着韩蔺满脸幸福地把韩瞳瞳的玩具收进玩具篓里,庄北宁想起在某本书上看过的一种说法。

    书上说,不过是结婚后几年的光景,一对夫妻就会开始厌恶对方,会因为对彼此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而感到厌烦。

    庄北宁想,她已经证实了她会有相反的发展。

    她对韩蔺越是了解就越是能真正的去爱他,他会梳某种头发,他会穿哪件衬衫,他在某种场合一定会讲的故事,庄北宁都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想到。

    因此,出于对韩蔺的了解,庄北宁倚着门框笑着对韩瞳瞳说:“瞳瞳,你不是在找前几天不见的棒棒糖吗?要不要看看爸爸的抽屉里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