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即将走出门口时,颂禾甩出一锭银子,对身边的门房扬声说道:“这次不按老规矩来,现在可不是记主家的账的时候。”
赶时不赶巧,这话被黄家赶来的一行人听了个正着,一群人面露尴尬。
领头一人做了个不规不矩的礼,说道:“大少爷这哪里的话,黄家不至于这点银两都扣着,记主家上。劳烦大少爷回趟家,家里不少事要决断,是耽误不得的。”
门房在颂禾身侧弓着腰,没有说话。
颂禾仰头看了眼天,回头说道:“变天喽,没点身家的怕不是都要跑出去当劳碌命,是时候了。”说着又哼起来一曲小调,惹得两侧窗子都溜开半条缝,还要加上两双眼。
他这话好像话里有话,格外意味深长,颂禾说完便跟着走了出去。
黄家一行人心满意足,他们总有法子制住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兔崽子,只要回去,他们不愁撬不开他这张嘴,省得他撑一时牙尖嘴利。
却不料房内的雀枝,此时耳朵一动,翻身坐起,扯开锦囊一看,便惊得长大了嘴,随后心里已经开始盘算了起来。她没想到时间来的这么快,现在竟然已经是时候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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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半强硬带回黄府后,颂禾被锁在门里硬审了半个下午,他软硬不吃,翻过来调过去回的就是那几嘴子车轱辘话。
“哟,是吗?”
“我爹当时话都说不全了,谁知道和哪个瘪三说得胡话呢。”
“不知道是怎么个光景,混日子呢。”
“啥也没学会,老不死的天天让我给他端屎端尿读报纸,房都不让进。”
“没听说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他可烦着我嘞!”
那群人对他无可奈何,他们宁愿将这三房一院的宅子翻个底朝天,也不愿意和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崽子打交道,听不懂人话。
有人暗中提要上刑,旁人张嘴便讲:“头七没过又见血,生怕自己当贼命不够硬啊。”
后面便无人提及此事,颂禾的这一身皮肉也保存下来,倒是方便了他行事。
夜色将近,颂禾的视线顺着支着的窗子看了又看,窝在手里的几根铜丝像是翻花绳一样的转,灵巧的不行。他想着找个机会翻了出去逃了,他早早藏好自己身上值钱的物件,带着随身的两把柳叶刀绑在腿上,他在等。
等和雀枝约的好时候。
颂禾心想,黄老七死了,死的还真不干净,给他留下这么些个麻烦。
他思绪翻飞想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