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别的话同她说,却碍于场合,碍于这么多双耳朵。
那么在众人面前,皇帝眼皮子底下丝毫不顾情面,拉着她演这么一出又是为的什么。
白榆迫不及待赶回宫中,那纸条上的内容让她迫切无常。
“我我我!到我了到我了!”
圆桌上坐了一圈刚换上翠色冬服的宫女,兴致勃勃地举着手。
这景象,不像外边寒风凛冽的冬日,倒像是万树抽芽的初春。
名唤湖兰的宫女执笔在符纸上洋洋洒洒写些什么,而后选中了方才声音最大的流欢,问她所求何事。
白榆托着腮,佯装兴奋又专注地参与在她们之中,实则心绪早已飘到了不知何处。
那日回到寝殿后,她打开了那张字条。
[仙居城外五十里,月圆之三逐水而流,水波汹涌,唯借水桶一用,其余皆已具备]
初读疑惑不已,以为钟澜只是误将什么话本摘抄留在了她那儿,可要说他的动作不带刻意,是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
他究竟想让她知道些什么。
“仙居...仙居...仙是何人...”
她的瞳孔猛一颤动。
仙...难道是周羡安?!
月圆后三天,正好是皇宫车马去城外泉眼采水之日。他的意思...是想让她躲在水桶中出宫去!
钟澜原来早就和周羡安取得联系了吗。
白榆攥着纸条的手发白。她要走,她要离开这里,她甚至没有一丝犹豫。
其余具备之意,莫不是早已布好了计划,掩护她安全出城。
可钟澜明明是朝堂的将军,是效忠皇庭的武官,是捍卫皇权和领土的将士。
一个刚刚封了爵的大将若是内鬼,这对贺景珩来说,是否会是致命的伤呢。
此刻她竟还有闲心感起贺景珩的安危。
“你们在做什么呢?”
这个声音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纷纷朝外看去,贺景珩正信步走来。
宫女们立马散开,跪下伏低了头怕他问责。
眼前人和脑中重合,白榆反应缓了些,才起身,逃避开了与之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