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迹(四)(2 / 2)

    他有别的话同她说,却碍于场合,碍于这么多双耳朵。

    那么在众人面前,皇帝眼皮子底下丝毫不顾情面,拉着她演这么一出又是为的什么。

    白榆迫不及待赶回宫中,那纸条上的内容让她迫切无常。

    “我我我!到我了到我了!”

    圆桌上坐了一圈刚换上翠色冬服的宫女,兴致勃勃地举着手。

    这景象,不像外边寒风凛冽的冬日,倒像是万树抽芽的初春。

    名唤湖兰的宫女执笔在符纸上洋洋洒洒写些什么,而后选中了方才声音最大的流欢,问她所求何事。

    白榆托着腮,佯装兴奋又专注地参与在她们之中,实则心绪早已飘到了不知何处。

    那日回到寝殿后,她打开了那张字条。

    [仙居城外五十里,月圆之三逐水而流,水波汹涌,唯借水桶一用,其余皆已具备]

    初读疑惑不已,以为钟澜只是误将什么话本摘抄留在了她那儿,可要说他的动作不带刻意,是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

    他究竟想让她知道些什么。

    “仙居...仙居...仙是何人...”

    她的瞳孔猛一颤动。

    仙...难道是周羡安?!

    月圆后三天,正好是皇宫车马去城外泉眼采水之日。他的意思...是想让她躲在水桶中出宫去!

    钟澜原来早就和周羡安取得联系了吗。

    白榆攥着纸条的手发白。她要走,她要离开这里,她甚至没有一丝犹豫。

    其余具备之意,莫不是早已布好了计划,掩护她安全出城。

    可钟澜明明是朝堂的将军,是效忠皇庭的武官,是捍卫皇权和领土的将士。

    一个刚刚封了爵的大将若是内鬼,这对贺景珩来说,是否会是致命的伤呢。

    此刻她竟还有闲心感起贺景珩的安危。

    “你们在做什么呢?”

    这个声音让所有人都紧张起来,纷纷朝外看去,贺景珩正信步走来。

    宫女们立马散开,跪下伏低了头怕他问责。

    眼前人和脑中重合,白榆反应缓了些,才起身,逃避开了与之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