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为什么
眼看快要出巷口,她刚松了口气儿时,突然察觉到身后多了脚步声。她刚回过头去,刚看到人影就被人给捂住了嘴,连求救和挣扎都没有就被人给用口袋套住,丢到了后备箱后。
半个小时后,程敟被人从车里拖了出来,丢到了地上。后备箱里闷热空气稀薄,当她被从袋子里放出来时头上已是大汗淋漓,堵着嘴的布拿开,她大口的喘起了气儿。正打算看看这是什么地儿时,有脚步声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她的心里一紧,抬起头去,站在她面前的是一个年轻男人,面容阴柔,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俊美。只是一双眼睛里带着阴狠的戾气,让人一眼便生了寒。
程敟已知道自己被‘请’来是因为何事,早在门口被丢了死猫时,她其实就已预料到自己可能会有危险。她是准备了防身用具的,只是压根就没有派上用场。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与来人对峙着。
男人很快在她的面前蹲了下来,见她没有像想象中的异样痛哭流涕求饶,不由得来了点儿兴致,似笑非笑的说:“竟然是一娘们儿,有意思。”
他说着拿出了一支烟来点燃,说:“程记者是吧?你的胆子可真是够大,已经警告过你你还敢太岁头上动土,是活得不耐烦了?”
程敟临走时给老徐发了短信,她现在只盼望着他打她电话打不通发现她不见。而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拖延时间,等着有人来救她。
她克制住心中的恐惧,面无表情的同男人对视着,用极淡的语气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在做我该做的事。”
男人听到这话笑了起来,轻蔑而又不屑的说:“你该做的事?一个小小的记者,不就为了博眼球博热度么?今儿就让我好好给上一课,不是任何血都是能吸的。”
他说着抬起手,程敟以为他是要对她动手,身体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男人却没有对她动手,而是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阴恻恻的一笑,说:“程记者别误会,动手是粗人的做法。”
他的视线落在她的白皙的脖颈上,慢慢的延伸到衬衫下露出来的锁骨,成功的从她的脸上看到恐惧,他的脸上露出的满意的神色来,说:“我还真以为程记者真是天不怕地不怕。”
他的话音才刚落下,急促的敲门声就响了起来,外边儿的人急急的叫道:“三少,三少。”
江意云知道是有急事,丢开了程敟的头发,不耐的问道:“什么事?”
外边儿的人很快推门进来,见着他阴戾的目光打了个寒颤,说道:“三少,邵二来了,让我们交出这女人。”
“来得还挺快。”江意云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笑容来,回身看了程敟一眼,说:“程记者,没想到你运气挺好。”
现在还不到和邵洵撕破脸皮的时候,他示意人将程敟解绑,然后下楼去了。
程敟被带下楼时楼下竟然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竟然是极为客气的场面。江意云听到脚步声唇角勾了勾,似笑非笑的说:“我不过就请程记者过来喝杯茶,看把邵律紧张成什么样了。”
邵洵淡淡的一笑,说:“江少忙,受人之托找人,现在找到了先走了。”
他说着示意程敟过去。
程敟被捆住的手脚发僵,下楼这会儿虽是已经缓了过来,但走起路来仍旧一瘸一拐的。
三人很快上了车,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中途邵洵让林巍下了车,这才冷笑了一声,扫了程敟一眼,说:“还想再跟下去吗?”
要不是她运气好,被抓走时正好有人看见给他打了电话。明儿发现她恐怕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样了。
程敟低垂着头没有说话,但她不是不知好歹的人,隔了会儿后说了声谢谢。
邵洵扫了她一眼,见她还算虽是镇定,哼了一声,说:“胆子倒是挺大。”
程敟以为他会送她回家的,但却没有,他直接将她带去了他家里。在路上程敟要说什么,但话还没说出口他就说:“你打算就这样回去?”
就算没照镜子,程敟也知道自己一身的狼狈。她里面的衬衫已经被汗液打湿,衣服皱成了一团,头发也是乱糟糟的。于是不再吭声儿。好在她是提前打过电话告知佟姨她要加班的,倒也不会让他们担心。
邵洵家中仍旧同从前一样,大概是重新找了钟点工,打扫得一尘不染。她在门口站着甚至不知道该如何下脚。直到前面的人丢了一双拖鞋在她脚边,她才换上鞋。
换好鞋邵洵便让她洗漱,打电话让人送衣服过来。程敟本是想说什么的,最终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进了浴室。
今儿虽是胆颤心惊一场,但好在没什么事。可紧绷的神经仍旧没有松懈下来,她怔怔的站在热水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一直在浴室里呆着,直到邵洵不耐的上前来敲门,她才穿上又宽又大的浴袍出了浴室。
她本以为他会做什么的,但却没有。只是指了指已经送到的衣服,说:“换好,我送你回去。”
程敟又默不作声的拿了衣服换上,邵洵拿着车钥匙出了门。
在路上时程敟想起自己丢了的手机和相机,相机没了明天再想办法,但手机没了却不方便,于是说道:“我手机丢了,麻烦在前面停一下。”
邵洵淡淡的瞥了她一眼,从一旁拿起了一东西丢给她,里边儿装着的正是她的手机和相机。
程敟诧异,这才知道他中途让林巍下车去干什么了。她还愁着明天怎么交差,这下不由得长长的松了口气儿,赶紧的向他道谢。然后迫不及待的打开相机,但今天拍的那些东西早已经被删得干干净净,否则这相机也不会回到她的手中来。
她多少有些气馁,却听一旁的邵洵突然问道:“程敟,你为什么会做记者?”
第75章 醉酒
程敟在小区门口下了车,却没有像往常一样上楼去,在小道旁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已经到了睡觉的时候,往常出来纳凉遛弯的人渐渐散去,小区里安静了下来。
昏黄的灯光下飞蛾蚊虫飞舞着,她想起邵洵的话来,一时怔怔的出神。她为什么会做记者?最初大概是觉得,这份职业神圣而又光明,勇于揭露着一切的阴暗面。她想做站在光明中,掀开黑暗的人。
但想象总是简单,现实总是残酷的,她抱着一腔的热血,最后却是庸庸碌碌,混了几年也没混出什么样儿来。只更见识到了这个社会的黑暗,不是一张嘴,一支笔头就能掀得开的。她开始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还是错。
她一时心烦意乱,起身匆匆的上了楼。待到到电梯里时,才发现裸露在外面的手臂上被叮了好些红包,她刚才坐的位置是灌木丛旁,她想事儿太入神,竟连被叮了都没发觉。
回到家中佟姨和老太太都已经睡下,程敟倒不用费心的去解释自己怎么换了一身衣服。倒是换过衣服要睡下时惊醒了躺在沙发的佟姨,她说给她留有饭菜,要不要给她热热。
程敟一点儿胃口也没有,撒谎说自己吃过了,让佟姨快睡。然而她却一点儿睡意也没有,直到许久后才长长的吁了口气儿,什么都不再去想。
当时在邵洵面前,她虽是搪塞了过去,他也未说什么,但她并不清楚,他为什么会有此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