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睛一闭,流下一行泪来,锋利的剑刺穿了她的身体,百灵带着笑倒下,最后说了一句什么,白决这次真的没有听懂。
他的手抖到拔不出剑,将军笑着一把将他推到在地,他看着倒在他周围的一具又一具尸体,他们的生命俱都结束在他的手里。这场游戏终于结束了。
将军在谈论着明日攻城的计划,那个小国明明已经投降了,提出明天在城头交换两边的战俘,可将军打算假意交换,等城门大开就攻打进去屠城。
白决从雪地里勉强撑起头,垂眸看了看底下,自己的脸原来无知觉地被将军粗糙的手指割破了皮,流出了血,一滴一滴砸出一个小血坑来。
他陡然从那触目的红中惊醒了。
“喂,白亭玉!”
冷冰冰的一团气息一直在他身边晃来晃去,他挥了挥手想驱散这冷意,好像挨到了什么水一样的东西,抬头一看是裴听遥。
裴听遥少见地蹙紧了眉头:“你没事吧?”
白决扯过被子将自己裹紧,抱住膝盖摇了摇头:“没事,梦而已。”
“梦啊,至于吗。”裴听遥哼道,“你不知道你刚睡着时表情多吓人,我还以为你要死在梦里。怎么,梦见催债的了?”
“很吓人吗?”白决问。
“……”裴听遥总觉得他不对劲,现在的白决和平时的白决判若两人,沉默地观察了他一会儿,看不出什么来。
过了一会儿白决还不说话,他不耐烦地指着枉清狂:“没事的话管管,吵死了,吵得我睡不着。”
白决怔然转头一看,枉清狂又在嗡嗡震响,浑身四溢出黑气。他嘴唇一抖,缓缓伸出手来覆在了剑上:“你也冷吗?”
裴听遥转到白决面前,狐疑道:“你冷?屋子不是挺暖的吗。”他盯着白决有些苍白的脸,忽然很想试着摸一下,试试温度,他很快被自己这想法弄笑了,他干嘛关心白决死活。死了就死了,下一个更乖。
枉清狂在白决的安抚下竟然奇迹般安静下来了,白决轻轻摸着剑身,像摸什么小动物一样。
裴听遥不由又想,算了,还是这个吧,这个能让他睡好觉。
“剑为什么会吸收那么多戾气呢?”白决忽然问他。
裴听遥挑眉:“造孽太多呗。”
“那,你呢?”白决看向他,“你算不算是冤魂的集合体?陶仙师说剑灵是会吸收祭了剑的魂魄的。”
放屁,当然不是。裴听遥撇了撇嘴,就算他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灵,好歹也知道识海里有几个人。就他一个!
可他还没来得及反驳白决呢,白决就忽然站了起来,把手朝他贴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