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归煦抬手捧花,一动不动,大有一副不收下誓不罢休的架势。
两人僵持许久,久到盛欲险些打出哈欠。
她“啧”了一声,实在累到没脾气,打算就此妥协:
“花,我拿,就这一回。以后,别出现在我面前。”
男生脸上漾开笑容,使劲点点头,殷勤地献上花。
盛欲一手接过,却一眼也没有看,更没有平常女生那样收到花而喜悦的神情。
“行了吧?”
她拿着玫瑰花束的手,随意往身后一抬,示意他可以走了。
余光里黑影闪动,没来及留意,她扬起的小臂已经撞上了来人的胸膛。
盛欲回头看去,猛然一个激灵颤儿清醒了。
江峭无声出现在她身后,如神如魅,森然降临。
面上血渍已经清洗干净,留下的伤痕淤积青紫,更衬托他苍白肤色,在夜幕中恍如隔世般隽永铭动。
盛欲看见自己的手握着花,花枝的高度正打到他的修长颈项,尖利的玫瑰刺在他脖子上,添出一丝新鲜红痕。
那娇靥欲滴的骨朵儿,恰与他冰凛的眼神纠缠映合。
还在怔愣中的盛欲,忽然就被江峭握住手腕,转过方向来。
他略微施力,便带着盛欲的手向前而去,携送着花束塞回谭归煦跟前。
盛欲被这力道扯得向前半步,花束怼回谭归煦胸前,对方也下意识抬手接住,一时呆愣。
月华愈渐释然于云霭,天幕走势清明,夜露在她眼底摇摇欲坠。
耳边江峭口吻生冷:
“她不喜欢你,一次也不行。”
第6章 我们的关系(修)
◎握住她的脚踝◎
今天的,第四次相会。
盛欲感觉时间的漫长都快被江峭分割占据。
“你谁?阿欲已经收了我的花,要你多管闲事啊?”谭归煦的心里自不必说,简直又气又急。
江峭漠然回敬,字字戳心:“喜欢这件事,穷追不舍就是骚扰。”
不能同意更多。盛欲在心里附和。
谭归煦脸都憋红了:“我没有骚扰阿欲!”
“别以对方的让步,当做维系希望的筹码。”裙 衣无尔尔七五二八一,江峭语调依旧寡淡,仿佛洞悉人心,
“有一次,就有第二次,你的计划是温水煮青蛙,对吧?”
“胡说八道,有病。”谭归煦狠狠瞪了一眼江峭,攥着花匆匆离开。
不急,这两年阿欲也不乏追求者,一个都没入过阿欲的眼,以后多的是机会。
想到这里,谭归煦连来人的脸都没细看,经过时,故意用力撞开了他的肩膀。
“你怎么在这里?”
看着谭归煦的背影,盛欲呆了下神,才把视线移到江峭脸上。
她还记得聚会上,宋睿私下里信誓旦旦的样子,说为江神买了药处理好伤口,已经把人完完整整送回去了。
那现在为什么伤患还在自由移动?
江峭情绪平淡,却分外诚实:“我不知道宿舍在哪里。”
“这你也忘了?!”盛欲不由自主提高分贝。
宋睿这小子,是把人扔校门口就走了吧?送佛送到西不懂啊?
“你是交换生,应该住在南边的群碧园。”低头思考两秒,盛欲转身指着左前方,“这条路一直往外走上主干道,左转后直行一公里再左转就到了。”
上下打量这个衣服有破口的男人,盛欲觉得江峭有句话说得对,他现在就像个没有自理能力的‘未成年’。
“具体门牌号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初来乍到,问问宿管,她会乐意回答你这个可怜虫的。”
浅浅勾弯红唇,她故作深沉地捏捏鼻梁,笑意里有些矫柔的善良,告诉他,“我呢,就帮你到这儿了,别太感谢我。”
不料江峭居然没听出她话里的讥讽侃笑,只是垂眸,点头:“记住了,那我走了。”
盛欲期待看他不痛快的笑容僵在脸上。
眼瞧着江峭没再多说半个字,转身就要走,盛欲追上半步,不甘心地一把拉住他。
受伤的手臂袭来一阵被抓握的剧痛,江峭停下脚步,微不可察地皱了眉。却淡淡回头来与她对视,眼色清寡无波,毫无痛楚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