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一向和善的槐婆婆发?了怒,众小妖对视一眼后,齐齐沉默了下来。
半晌后。
“婆婆,是我告诉他的......”
一脸愧意的胡兮自墙角走了出来。
瞥了一眼榻上一动不动的柳惊绝,讪讪地言道:“我是看他太?想救活小医仙了,所以才?说了这个?方法。”
“酆都城是个?妖都知道不能随便进?,可我没想到他真的去了,我......”
胡兮胡乱地解释半天,最后无?力地垂下了头,“我没打算害他这样的。”
闻听此言,槐婆婆抿直了唇,谴责了他几声后,又望向榻上的柳惊绝。
重重地叹了一声。
“如此执着,伤得最深的只有自己,这又是何必呢......”
一连昏迷了两三日,柳惊绝才?悠悠转醒。
意识清醒的下一刻,他便挣扎着想要从榻上下来找姜轻霄。
守在一旁的白此唯急忙制止了他。
“阿绝,你现在和以前?不一样了,快些躺下......”
可谁知青年并没有理会?,反而?用力拨开了他的手,踉跄着朝石床走去。
可刚走了几步却急忙回身,一把攥住了白此唯的手臂。
面色惨白、目眦尽裂地吼道:“妻主呢,我妻主人呢!”
“你们?把她弄哪儿去了。”
见状,白此唯艰难地挣开了他的双手。
“阿绝你冷静一点,小医仙没有丢,她在槐婆婆那?里。”
闻听此言,柳惊绝急忙丢下白此唯,跌跌撞撞地跑出了山洞。
还?未到槐婆婆的住处,他便要撑不住了。
阵阵翻涌的气血使得青年眼前?发?黑,目不能视。
松动的神魂更是搅得他的灵台如刀凿斧刻般,剧痛无?比。
刚刚愈合的伤口重又渗出血来,滴滴答答地坠了一路。
幸好身后的白此唯及时赶来,将他带去了槐婆婆那?处。
匍一进?矮屋,柳惊绝便一眼瞧见槐婆婆在朝着拔步床上的女人施法。
此时的姜轻霄,周围虹光大盛,仿佛整个?人都深陷进?了光里,下一刻便要消失一般。
青年见状,手足无?措地看向了一旁的老人。
“槐婆婆......”
他刚出声乞求,便被对方摇头打断了。
槐婆婆缓缓收了势,哀叹了口气。
神情悲悯地说道:“孩子,老婆子我能帮的也只能到这儿了,我强留了她一个?时辰,你还?有什么想说的话,尽快说罢。”
话毕,槐婆婆便带着白此唯退出了屋子。
不大的矮屋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窗外有几缕日光照了进?来,在地面上投出明亮的光影。
树梢上小鸟的叫声清脆宛转,山风流转倾荡,不知名的野花正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可有的人,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好半晌,柳惊绝才?怔怔地转过了身。
目光落在了那?张小小的拔步床上。
他拖着僵硬的双腿,缓缓地靠近,挺直的脊背随着距离的拉近,一点点地倾折,最后彻底佝偻了下来。
将女人圈在了怀中。
她变轻了许多?,轻得似一根鸿毛,仿佛随意的触碰便能将其折断。
柳惊绝虚揽着她,让姜轻霄贴紧了自己心口。
随后侧过头,如同往常一般,用面颊轻轻蹭了蹭她的。
沉默片刻后,青年颤抖着启唇。
声音喑哑如同泣血,碎得听不清。
“妻主,别睡了好不好,我们?不是要去看打铁花吗?”
“晚了,就看不成了......”
无?人应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