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青公墓,秦深手里捧着一束鲜花。
他注视着卫博远的碑身,一言不发。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曾问过他对自己是不是有误解,他避而不谈,还刻意转移了话题。
也许在那个时候,他已经知道自己不会轻易地放过他。
可是,秦深没料到他竟然以自杀的方式给这件事画下一个句号。
更没料到自己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想起未出世的孩子和念念的现状,秦深心如刀割。
“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良久,他缓缓出声,眸底充满了懊恼和痛楚。
秦深弯下腰,把花束放在卫博远的墓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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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教授滑头归滑头,专业技术不是盖的,顾念念睡醒后根本不记得当天下午发生什么事,只觉得再见到吴教授那张和蔼可亲天然无害的脸孔,有种奇妙的冲动——痛殴他,最为怪诞的是无论他说什么,她都难以集中精神,打从心里抗拒他这个人。
陆大叔给出四个字——面目可憎,顾念念本不认可,后来再看到吴教授,越瞧越觉得这个词用的贴切,见他一次揍他一次的念头愈发强烈。为了他人身安全,顾念念翘了疗程,光明正大地去初遇bar。
“最近怎么了?”Ken一边擦酒杯一边问。
“心情不好。”顾念念趴在吧台上,一张脸埋在手臂里,生无可恋状。
眼没瞎都知道你心情不好……Ken苦口婆心道:“报纸乱写的,别当真啊!”
她抬起头,露出一双棕眸:“什么报纸,什么别当真?”
Ken的小心脏咯噔了一下,隐约间觉得自己闯祸了。
顾念念幽怨又犀利的视线笼罩着他:“不用你解释了,把你口里的报纸掏出来,我自己看!”
Ken背对着她,一个酒杯擦了又擦:“我是个哑巴,平常说话都是伪装的。”
他是在催眠她还是催眠自己?顾念念坐直身体,笑容可掬:“如果我在Gentle江面前说我们家的笑笑很喜欢你的性格,喜欢你的模样,喜欢你的身材,喜欢你一切一切,你说后果会肿么样?”
Ken转过身,看着她,一个劲儿地磨牙:“算你狠!”
顾念念接过他手里的商报,笑脸盈盈:“哎哟,别生气吗,不就是一份报纸,我看完还给你,保证不扯烂,不翻旧,完整无……”
她死死地瞪着头条上订婚的秦深和童真,“缺”这个字愣是挤不出牙缝。
商业巨鳄和当代画家之女,门当户对,天造地设。
一样的事情,遇到两次,心情理应不一样。
第一次肯定会很惊讶,第二次应该会归于平淡,就像狼来了那个寓言故事。
为什么她的心还这么痛?一抽一抽的,呼吸不过来。
泪水不停地打湿她脸颊,滴在报纸头条上,恰巧坠落在秦深眼睛的位置,看起来像是他哭了。
“念念……”Ken见她小肩膀上上下下地抽个不停,苍白的脸上分不清泪水还是鼻涕,就像受了伤的孩子,无助孤单,凄凉得要命,他赶紧绕了出去,走到她身旁,拍拍肩膀安慰她,“别哭了,肯定是假新闻!考验智商的假新闻!”
时不时会引来批判嫌弃的眼光,好似他做了啥伤天害理的事,Ken把耳后的头发撩到前面,能遮一点是一点,再宽慰顾念念:“这些记者闲的蛋疼,就爱捕风捉影,胡说八道,你千万别信!还记得上次他们订婚的消息吗?秦先生都出来澄清了,是假的,这回肯定也一样!”
“我头疼,心里难受!”顾念念呜咽道。
这一看,吓Ken一跳。
她太阳穴青筋凸起,扭曲,好像随时要爆裂开来,手里死攥着被她撕成两半的报纸,战斗力爆表啊!
既怕她拿自己出气,又怕她晕厥过去,Ken抓头挠腮,不知道怎么处理。
偶尔焦急地看向门口,犹豫着要不要联系老板,他听到顾念念身上传出手机铃声,她像失聪一样,恍若未闻,Ken只好主动从她口袋里掏出手机,定睛一看,秦教授!
Ken欣喜若狂,递给她:“打电话来解释了!赶紧接听!”
第七感提醒她,这个新闻报导是真实的,顾念念还是忍着头疼,接通来电。
“秦深。”她努力平稳声线,表达出完整的句子,“告诉我!你和童真订婚的消息是假的!”
电话那头长久的寂静,让她都忍不住怀疑这是个假手机。
“我们不合适,分手吧。”他的声音非常缓慢,平淡。
——我们分开一段时间,冷静一下。
——念念,下次见面,你是不是要说我们不合适,分手吧?
哪里想得到这句话是从他口里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