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讽刺。
不知怎的,顾念念想笑,笑不出来,还疼得厉害,好像心肝脾肺肾和脑干都放进绞肉机,搅拌个不停,只有狰狞的疼,让她直打哆嗦,小脸都扭曲了。
她一次又一次地深呼吸,费力地说话:“秦、秦深,我想见你。”
电话那头,秦深握着手机的手在颤抖,双眼通红,强忍着痛楚。
耳边传来她乱了节奏的沙哑声音:“我翘了吴教授的疗程,有点不乖,是因为我不喜欢他,总觉得他要我做一些违背意愿的事。这样吧,我让哥再换一个医生,我的病迟早可、可以治好的!”
小心翼翼的态度,委曲求全的语气,几欲让秦深卸甲投降。
他费劲千辛万苦遏制住冲出去找她的冲动,憋出一句:“童真怀孕了。”
等不来她反应,他只听到此起彼伏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越来越厚重。
秦深担心她会窒息。
就在他忍不住放柔声色时,她一字一顿,无比坚定:“孩子不是你的。”
一时间,秦深震撼得无法言语。
“秦深,我了解你!那孩子肯定不是你的!”顾念念语气非常执着。
秦深拿起旁边的威士忌,抖着手斟满一杯,仰起头就灌了下去,浓烈的辛辣感涌向五脏六腑,缓和了感动和酸痛,缓声道:“我们才认识一年不到,你有多了解我?你知道我的过去吗?你知道我是怎么长大的吗?你了解的只是你心里构建出来的秦深,不是我。至于童真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我的,我心里有数,不需要你提醒。”
电话传来她压抑的抽泣声,她仍不死心地坚持:“不可能的,你在骗我,你肯定在骗我!”
“念念,你告诉我,我为什么要骗你?”他的声音温柔得接近残忍。
“我觉得你有事瞒着我,到底是什么事,告诉我,我们可以一起解决的!没有什么是沟通解决不了的嘛!”她仓促道。
“现在跟我打电话,你的头是不是很疼?”
顾念念闭上酸涩眼睛,沉默。
“是不是一想到我,就很痛苦?”
顾念念下唇颤个不停,继续沉默。
“因为你有病,你有精神病。”他冷冰冰地说。
“不要再说了!”顾念念彻底崩溃,一只手捂着抽搐的太阳穴。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要童真不要你,我一次性给你说个明白!童真自己开了一家律师事务所,身材美貌一应俱全,智慧事业一样不缺,你呢?你有什么?你最擅长的就是把所有的错都推在我身上,还不好好接受治疗,任性妄为,无所事事,荒废青春,像个扶不上墙的烂泥,让我觉得好累……”
“你住口——!”
撕心裂肺的咆哮声划破秦深耳膜,直直地灌入他脑海里,哽住他呼吸。
一旁的莫程伦看不下去,硬生生地别开视线。
“出来玩的,就应该拿得起放得下,别以为谈一场恋爱就是一辈子!”秦深慢条斯理的语气,颇有种长辈传授晚辈心得的调调。
那头很长时间都没有任何声响,连抽气声都没有了,秦深的脸一点点变白。
他手机紧贴着耳朵,不敢错过那边一丁点声音。
终是忍不住,秦深撑着扶手,站起身,冲到门口,猛地顿住脚步,又急匆匆地返回位置,拿起钢笔在纸上写字,奈何手好像不是他的,颤个不停,就在这时。
“秦深,你他妈的就是一个人渣——!”
紧接着,一阵巨响,电话断了线。
秦深握着手机,全身僵硬,半天都不说话。
“老大。”莫程伦怯怯地叫他。
他视而不听,往后一坐,身体沉在皮椅上。
好半响,他继续手上的动作,写了五个字。
莫程伦接过他递来的纸,笔走游龙,根本看不清他在写什么。
其实他先前之所以选择写字,是因为和顾念念在通话,都结束了,有什么指令直接说就行了。
莫程伦看不懂,也不敢询问,总觉得秦深眼里一片荒芜。
他还沉浸在打电话的状态。
冥思苦想,聪明的莫宝宝瞅出了端倪,联系陆言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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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君弱弱地戳戳手:是不是太虐了?怕被打!还会有甜甜的肉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