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佛放在十台上,面前有风gān的蜡烛油的痕迹,烛台早就没了,旁边则有一口井,井盖已经不翼而飞,大喇喇敞在那。
想到曾几何时,在这个庙宇香火还鼎盛的时候,每一个在这儿打水的僧侣都会先拜一拜那个石佛,再去安静离开,连银杏都被熏陶出一股佛光,金huáng的叶片被微风chuī落,在佛像旁打折卷落到地上,那景象温暖怡人,让他有种想微笑的感觉。
要是鹤唳好了,一定要带她来看看。
这么一想,他又紧迫起来,站起来准备继续寻找,刚转身走了两步,忽然耳边传来一阵清风,没等他反应过来,后颈一痛,眼前一黑
醒过来时,天已经有点暗了,秋风寒凉,他生生的冻出一身jī皮疙瘩。
苏追感受了一下四肢,发现自己并没有被绑起来,他眼前是一片茂密的金色叶子,在他昏迷的时候,袭击他的人竟然还把他搬到了银杏树下!
那人想gān嘛?
他忽然一个激灵,伸手就去摸腰间的布包,发现布包完好无损,他满心疑惑的坐起来,发现自己的左手被套在一个绳圈里。
顺着绳圈,他抬头,自己正坐在银杏树下那口井边,正对着那樽石佛,而那根套着他的粗绳只是在他的手腕上松松的打了个卷,其实一头固定在井边一个铁环上,另一头被扔进了井中,与旁边的另一条一起,组成了一个绳梯。
他趴在井边往下看,绳梯一路向下,却没到底,半路就断了,断口正对着井壁上一个黑乎乎的dòng口,刚够一人进出。
这不就是地宫了吗?!
主神在上!打昏我的是阿胡拉派来的使者吗!
纵使并非老家拜火教的虔信者,一天到晚在道教和佛教之间流连,他还是忍不住站在人家的地盘上喊了自家主神的名字,手臂搁在前胸朝着西边虔诚的拜了一下,说了一段祷词后,才放大声音:我进去了!你不会再打昏我吧!
看来这小伙脑子还是清醒和唯物的。
苏追已经没jīng力多想了,他只想快点完成鹤唳给的任务,等了一会儿看周围没一点风chuī糙动,抖抖索索下井了,顺利进入了那个门dòng,里面因为常年yīn湿有些打滑,一段短短的通道过后,他终于看到了所谓的地宫
阿弥陀佛,一个酒窖。
苏追混乱了,这一坛坛的,分明就是窖酒,可是鹤唳说的明白,要找的是个地宫!
可那个莫名其妙打昏自己的人,却把自己引到了这里!
他不大相信那个打昏自己的人是鹤唳的敌人,因为这么麻烦的事qíng是要gān嘛,如果知道自己要去哪,那人不是先知道了吗,如果想知道自己要藏什么,昏迷的时候拿走不就行了吗!
他不甘心的又转了一圈,发现真的没别的猫腻了,只能一咬牙,掏出包裹塞进了酒坛旁边石壁上凿出的一个dòng里。
此时他完全没想过,这个貌似要jiāo接的人,会在一千多年后才出现。
所以在这yīn湿的环境里,包裹可怜兮兮的缩在石头里,无限委屈的目送苏追离开。
第70章 文盲青山
苏追从后山长途跋涉回去的时候,脚步轻快,心里感觉特别解脱。
感觉鹤唳不管死不死,至少她的遗愿自己是完成了。
然后如果真能等她好了,就带她来看这棵银杏树吧。
如果那就把她埋在这棵银杏树下吧。
经历两天两夜的思想准备,他虽然郁闷的慌,却还是努力开解自己,鹤唳这么重的伤,她已经很努力了,不管死还是活,只能靠神的意志了。而自己为了她也已经这么努力,再有什么结果,也无愧与她了。
这么想着,他琥珀般的眼睛焕发了这几日没有的光彩,忽然发现周围的气息这么清新,鸟语花香,美不胜收。
他哼起家乡的小调来,还jīng心的采了一束路边的野花,扎成一捆,兴冲冲的往屋子跑去。
至于那个要杀鹤唳的人什么的,管他呢,反正不管在不在,自己也打不过。
正当他迫不及待的跑到客房,想象着鹤唳看到花会有多开心时,院门却忽然开了。
一个高大的男人,横抱着鹤唳,走了出来。
鹤唳仰着脸,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如鬼,不知道是睡了还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