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很热,呼吸急促,就像阮南参被迫跑完一千米后的状态。
过了很久,方丛夏似乎冷静了一些,但是仍然没有转过身来,他摸着喉结,问阮南参:“你怎么进来的?”
阮南参不擅长撒谎,诚实回答:“上次你带我来拿崽崽的东西,我......不小心看到密码了。”
“对不起,我错了。”
偷摸进入别人家本来就不合规矩,阮南参没有多狡辩,老老实实承认错误道歉。
方丛夏没接话,阴影里显得他轮廓很深。
回想上几次方丛夏生气的经历,阮南参感到少许慌张,他扔掉兔子玩偶,撑着床垫起身。
站直身体后,格子短裙堪堪遮住臀部,风穿过半开的窗户吹进屋,下半身凉飕飕的,阮南参难为情地扯了扯裙摆。
布料摩擦发出窸窣声自耳畔传来,方丛夏眼皮颤了下,接着阮南参就走到了他身旁,他说:“你别生气,我不是、不是故意的,保证没有下次......”
“我——”方丛夏微侧过身体,阮南参头顶的毛绒兔耳朵很轻地擦过他的脖颈,垂眼又看到阮南参掩在短裙下修长笔直的双腿,他赤脚而立,圆润的脚趾微微蜷缩着。
方丛夏目光微凝,心跳漏了几拍,心里那股邪火好似有了复燃的趋势。
久久得不到回应,阮南参上前一步,没想到方丛夏反应更大,他深吸一口气,往后退了半步。
“我没有生气。”
方丛夏尾音微颤,他又转身背对阮南参,停顿几秒,他深深吸了口气,沉声说:“你......你先换衣服好吗?我、我出去一下。”
话未说完,方丛夏就夺门而出,下一秒,客厅的大门传来重重的关门声。
阮南参愣在原地,他怔怔地望着敞开的房门出神,有些无措地抓了把短得过分的裙摆,喃喃自语:“怎么和视频不一样?是太短了不喜欢吗?”
房间没开灯,可能阮北川购买的兔子玩偶太过劣质,也可能阮南参扔的时候没有控制好力道,总之缠在兔耳朵顶部的淡黄色灯带闪了两下,滋啦一声,灯光熄灭了。
阮南参站在黑暗中,感到胸口被一种不知名的情绪充满,他眨了眨眼睛,想到方丛夏说“出去一下”,便弯腰在床沿坐下,安静地看着对面高楼透出的些许灯火发起了呆。
半小时过去,阮南参认为“出去一下”的时间截点已经到了,所以他拿起手机,找到方丛夏的电话,犹豫两秒,拨了出去。
无人接听。
阮南参呆了呆,食指轻点,再拨过去。
五十六秒后,听筒里机械女音冷冰冰地告诉他“您拨打的电话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阮南参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今晚天气不好,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听旅游博主讲本市的夜景非常漂亮,故而再美的夜空也要失去颜色。
不知道为什么,他想起第一次表白那晚的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