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当时的我们(3)(2 / 2)

    “还要继续欺骗吗?你想骗的是他,还是你自己?”

    “我……”

    在愤怒之馀,姜于婕却无法反驳,只能哑口无言地目送女孩转身离开了器材室。

    纵使她不想承认,但她的内心却早已明白,虽然搞不清楚女孩究竟是何人,她为何要观察自己,但女孩说的话是对的。

    她一直都在欺骗自己。

    她只是装作不明白自己对庄裕群是什么样的感情。

    其实答案她早已知晓。

    而另一边女孩离开器材室后,迎面遇上一个穿着运动服的高个子男生,他见到女孩,便问:

    “喂,刘秋瓷,你怎么还个器材还了那么久?老师担心你出事,叫我来看看。”

    刘秋瓷勾起唇角:“没事啦,只是遇到了一个有点有趣的女生罢了,我们走吧。”

    那一天的放学,在巷口,姜于婕向庄裕群坦白了。

    从一开始她就不应该答应庄裕群的告白,反而造成了彼此的伤害,所以,她必须要亲手了结这一切。

    她永远忘不了当时庄裕群脸上的表情,他开口的第一句话,不是质问她为什么要欺骗自己,而是:

    “我早就知道了,你对我没有爱情这件事,可是我却寧可一直假装不知道,因为在我的心里,我一直都期待着,有一天我也能够踏进你的心,我一直都很努力,一直一直都是如此,可是---”

    他哭了,姜于婕想安慰他,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害他遭受到这样痛苦的人,不正是自己吗?

    “于婕啊,我是真的很爱你,我总是希冀着你对我的温柔中,有些许的特别,可是后来呀,跟你交往后,我才意识到自己与其他人,其实在你眼中并无不同。”

    庄裕群想挤出一丝笑容,可惜却失败了:“就像你所说的,我们就走到这就好了,分手吧,只是在最后,我想知道,你有没有曾经为我动心过?”

    凝视着他那双真诚的眼眸,姜于婕无法说谎,千言万语到嘴边只成了一句:“对不起。”

    那一天,他们结束了七个月的恋情,也结束了六年的友情,很多事情是无法再回到从前的,就像揉皱的纸即使再抚平也会留下痕跡,他们没能一起跨年,也没能继续再当朋友,毕业后,姜于婕如愿考上了近山,而庄裕群……他后来去哪儿了,她甚至不晓得。

    这段经歷教会了她一件事,不要轻易地接受他人的好意,因为无法回馈对方任何情感的自己,只会让对方痛苦。

    然而,这样的决心,却因为学姊的一句“我不需要你喜欢我,只要让我一直爱着你就好了”而再次被撼动。

    不仅如此,她甚至为此打破了她的坚持,答应了严子乔的告白,也做出了永远不会喜欢上对方的承诺。

    或许是因为她不懂的该如何付出爱,却依旧渴望着被爱,也有可能,只是因为她也很寂寞吧。

    “……喂,姊,你有在听吗?”

    又回到了现在,姜世哲把脸凑到离她鼻尖不到五公分的位置,她叹了一口气。

    “有啦有啦,我有在听,我承认我高中时的确交过男友,但是我们已经分手了。”

    “咦?分手了?”姜世哲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资讯已经过期了几百年,还有些愣愣地茫然。

    他们后来说了些什么,姜于婕也没仔细在听,只等七点一到,她便起身整理背包,再三叮嚀弟弟不能把她交过男友的事告诉姜宏远后,她才与他告别。

    回到学校附近,时间还尚早,站在人行道上,她拿出手机,没有任何的未接来电,看来今天学姊也没打电话给她。

    明明这里离严子乔的家也没多远,她却找不到任何去拜访对方的理由。

    她沮丧地收起手机,视线不经意地扫过旁边商店的橱窗,里面展示的一只俄罗斯娃娃吸引了她的注意。

    她推开玻璃门进入了工艺店,因为刚才看到这娃娃的第一眼,让她想起了学姊钱包里看到的邮票,邮票上头画着的,是一个绿色的俄罗斯娃娃。

    当时学姊曾说,她非常喜欢邮票上的娃娃,可惜因为是限量款的缘故,至今未能一圆童年的心愿,姜于婕一直都还记得她说过的话,可是当她俯身仔细去瞧时,才发现这不是严子乔想要的那个,只不过是与它有几分相像的產品罢了。

    她失望地离开工艺店,走到斑马线前,这时她看到两个女孩自马路的另一边走过,那是严子乔和黄善美,她们共撑着同一把伞,聊得很开心,显然并未注意到她的存在。

    即使隔着一条马路,她还是可以清楚地看见严子乔脸上那灿烂的笑顏,想当初,学姊对于喜欢自己的人是那样的厌恶和恐惧,现在却已经能正常地和黄善美有说有笑了。

    姜于婕独自站在斑马线的这一侧,绿灯了,她也没有踏出步伐。

    与从前总是依赖着自己不同,现在的严子乔渐渐能够摆脱性单恋的痛苦,也能试着不去讨厌对自己有好感的人了。

    一股落寞之情涌现,严子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人群之中。

    她好像懂了,她终于懂了,微热的双颊、急促的呼吸,这种心脏剧烈撞击胸膛的感觉。

    就连姜于婕自己也没办法再欺骗自己。

    爱情,早已无声地来到她的身边,只是这一次,她再也没有把它说出口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