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课和第三节课中间,是一节自习课。
应该是因为成绩刚出来,隔壁20班还在喧哗,19班的秩序一向比较好,正式铃响后,就很快安静下来。
语文和英语课代表在发大家的答题卡,其余没人讲话。
只能听到沙沙的翻书和写字声音。
冬宁刚拿到自己的英语答题卡,就被盛誉从手里抽了出去。
这没什么不能给他看的。
盛誉先翻到作文的部分。
冬宁的笔迹整齐,再刻意去写圆圆的印刷体时,单词字母就像是被印上去的,内容一目了然。
她的作文很好,从好句的使用,还有过度、衔接,都很流畅,也没几个语法错误,写出了材料的要求。
盛誉估计了一下,三十分的作文,她这篇应该能拿到二十五分以上。
单词填空错了一个,听力也做得可以,单项选择是重灾区,完形填空和短文改错都马马虎虎。
这里扣一些,那里扣一些,最后只拿到一百分出头。
这是什么原因?
没过多一会儿,数理化的答题卡也陆续被抱了回来。
每个人的桌面上,都摆着一小摞。
课代表们发答题卡的发答题卡,发完以后,再到一体机上去放答案,方便大家在老师上课之前完成改错。
冬宁的改错工作做得一样认真,红笔蓝笔齐上阵,标注得密密麻麻。
盛誉的眼角余光瞥见,这回,有些不是滋味。
但是,除了盛誉,班上其他同学对冬宁的成绩都表现得见怪不怪,包括林佳乐。
她这次考了班里的第六名,年级第十三,心情很不错,趴在桌子上,对着前座的冬宁叽叽咕咕。
声音很低,盛誉也没有注意去听。
他只在想一件事,这种态度,怎么会考出这种分数?
下节课就是英语课。
英语老师姓杨,叫杨阳,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
平时上完课就走,上课时间也只讲知识,很少说题外话,不像李文珍,和班里学生的距离挺远的。
他先读了几个高分作文的同学名单,冬宁在里面,盛誉估计的没错,阅卷老师给她打了27分。
“课代表,下课以后,你负责把这几位同学的作文贴到后面展示板,其他同学都去好好看看,除了内容,我们还要借鉴那些东西,考试都是有技巧的,它并不是你……”
“……像盛誉,我看了,你其他科都是第一名,英语的选择题部分也答得很好,但你看看你的作文,21分。”
“对很多普通班的同学来说,这也算一个高分,可对你来说,它就是一个严重的拉分项,来,大家看……”
说着,他在一体机上展示出了盛誉的作文。
“take a positive view of,it goes without saying that,都是非常高级,非常抓人眼球的句子,可大家看一下盛誉的字,龙飞凤舞,要飞出来,能看到重点吗?改作文的老师要在那么短的时间改那么多份试卷,能不能看到是一回事,卷面分也是一个重要的组成。”
“说实话,这次是我们学校自己老师改卷,高考的时候这么写,很有可能连20分都拿不到。”
一向惜字如金的英语老师滔滔不绝,专场□□了盛誉五分钟,才终于顺了顺自己地方支援中央的地中海发型,开始讲选择题。
冬宁没想到,盛誉会是被开刀的对象。
不过,盛誉本人好像没什么所谓,刚才杨老师说到激动处,冬宁还看到他配合地点了两次头。
这人真是……
冬宁第三次转头看盛誉的时候,对上了盛誉的视线,并且接收到了他“看什么”的信号。
看什么?当然是看学霸。
上次,冬宁在田春林那里听到盛誉去参加化学奥赛决赛的消息,确实有“原来他的成绩很好”的感觉。
但是,因为奥赛离她的生活太远,所以这种感觉并不接地气。
今天,成绩出来,盛誉轻轻松松超过隔壁班已经蝉联年级第一不知多少次的林淼二十多分,才实实在在地惊到了她。
也惊到了所有的同学。
周一一整天,在这几个重点班里,云淡风轻的人,估计只有盛誉一个。
其他人,都或多或少地把他的名字讨论了几遍。
上午的时间比较紧凑,除了课间操,就是上课,课间只够喝口水、上个卫生间,没多少留给学生活动的时间。
等到下午放学,晚饭时间,班里的男生开始起哄盛誉,让他请客吃东西。
盛誉侧过身坐,面对被一下课就围过来的男生挡住,所以没能及时离开的冬宁,两条胳膊分别搭在自己和后座同学的桌上,抬了抬下巴,道:“行啊,想吃什么?”
孟凡超问:“随便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