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位相对(2 / 2)

    入夜后的内宫寂静无声,外头更没几盏宫灯还亮着。

    崔简今日求的都是布菜侍浴之类寻常夫侍家中伺候的,分明他出阁前是以君后标准教养,没想着心里却是这种安于后宅的小男人情态。

    被凌迟的崔平怕是不知道这个侄子的心思,若晓得了也不会那么卖力地要除了他登上后位的阻碍——他这性子,便是做了君后也未必为崔氏利益着想。

    “上次陛下说若非如此,臣侍也入不得宫。”他任由女帝在脸上一会抚脸一会玩须,只试探着环上女帝腰身,“臣侍心悦陛下,所以臣侍也不知道究竟怎样才好。”

    她身上染上些许自己殿内熏香的味道,淡淡的蜜合香经久不散,从发间缓缓沁出来。

    若能多留些时日,也是好的。

    “那又何苦自请离宫呢。”女帝低下头,轻轻含了他下唇在齿间玩弄,“玩李夫人那套,嗯?”

    “……是。”他笑得苦涩,却忍不住扬起下巴献了出去,让女帝享用,“只是陛下并不在乎臣侍。”一个早年老色衰的侧君,又是崔氏罪臣之后,又如何与李夫人相提并论。

    这七八年来,他总是安慰自己,崔平同手下御史门生父亲故旧上书逼死昭熙皇后和公主的事情,他是不知情的;崔符崔筱几个合谋陷害宣平侯,他也是不知情的,可是知不知情,陛下心里都已将账算在他头上了。

    清白与否,并不重要。

    “所以想来想去还是要离宫。”女帝磨得够了,放了人,手往身下探了探,笑意里便带上几分揶揄,“纯如,你身子倒是不掩饰。”

    “……是。”光线昏暗,自然也看不见他涨红的面色。

    不过是和她久违地亲密了一下,便很耐不住寂寞了。

    “好了……”女子轻声调笑,呼吸就喷在他耳畔,一下又含了他耳垂去,在口中以舌尖来回拨弄,挑着那点软肉咬啮。

    侧君见女帝有些兴致,试探着搂上身上人的腰肢,也学她的样子吮吻耳垂。

    女帝去了耳饰,耳垂上为着穿耳微微有些凹陷,耳背还有一点突起。

    以后再见不到了。

    侧君胸口忽而闷得慌,不自觉收紧了双臂,偏了头去寻心上人的脸颊。

    “你今日倒格外主动。”皇帝调笑道,撑起身子骑坐上侧君,底下一把便扒了中绔下去,用手按了按,“也不像力不从心的样子。”

    她的手才按上去,裈上便晕开一小片水渍。

    “啊……陛下……”

    男人微微蹙眉,颈子仰起,忍下女帝手上带来的那点刺激。

    “喜欢么。”她只是跨坐在腰上,丝毫没有进一步动作的意思,“自己脱了裈来。”

    一声呜咽从喉头漏出来,侧君不敢拖延,赶忙地扯了系带,将阳物握在手中把玩。

    他忽而想起初次侍寝的情状来。

    现在想来,怕是那时候妻君根本不想碰他,才那样粗暴地将人按在桌案上,不过用一只手钏一方帕子便算收了他。

    还以革带抽了一鞭子。

    男子的花期是很短的。十五六岁才算可以通晓人事,过了二十便开始走下坡路,而立之年还不失宠于妻君的可谓凤毛麟角。若真有长宠不衰到四十的,不是天生丽质,便是比旁人花更多心思保养了身子。

    从面皮,到身骨皮肉,乃至床上表现,无一不要花心思。

    可才入宫时他便已二十七了。青春不再,皮囊衰颓,又怕惹恼了喜怒无常的妻君,只有在宫里如履薄冰地伺候。

    若是同崇光希形那般年纪时便能遇见她,应当也能多得些喜爱吧?他从来便听人夸赞颜色好,生得好,有一副好皮相,若论及才思礼数,便比不上十四及第的冯郎,想来也不逊色昭惠皇后许多。

    只是阴差阳错,得不到她的心罢了。

    “陛下……”那一双凤眼微微眯起来,却仍是不肯闭上,只灼灼地望着女帝,“陛下……”

    天子这才施舍般凑近了下巴,轻轻咬了一口侧君的鼻尖,“想要什么?”她的声音依旧清晰,没几分颤动,只是在他胸口托着腮看他动情神色,“想求什么先说说看。”

    “求陛下……赏了臣侍……”他一把年纪,却要学了年轻侍君的猥浪之语,一时间又羞又臊,赤色滚上面皮,声音越发沙哑下去,“陛下……”

    那点颤抖在夜里越发地刺耳起来。

    皇帝见他这副样子,也收了那点施虐心,含了侧君双唇吮吻片刻以示安抚。

    显然并不走心。不过是厮磨了几下,便要拖了他小舌出来吮吸咬啮。

    “唔……”小舌被拖拽的感觉让他本能收紧了咽喉,一时间连底下把玩如意的手也停了,只有往身上人怀里去,在窒息的深海里求一丝清明。

    过了不知多久,女帝才放了他去喘息,又是一手按上他腿心去。

    “别……陛下……臣侍来伺候陛下……”

    “不必。”女帝淡淡扫了他一眼,“不必。”她顺手拉了侧君刚褪下的裈裤,往肉茎上一盖便从男人身上滑了下来,“朕不想要。”

    头上是一盆凉水浇下,腿间却还被她的手握着。天子的掌心隔着薄薄的提花棉包在那处,留下些许暖意。

    那指尖从头落到尾,把玩卵袋片刻,有慢慢从尾升到头,指甲尖尖轻轻戳在马眼正中,还会痛得他流出几缕清液。

    “陛下……哈啊……陛下……”侧君蜷起身子,忍不住往天子掌心里顶胯,“陛下……”

    那把长髯便扫过床铺,在侧君身前留下一道蜿蜒小径。

    配着他衰颓的容颜和翻红的面色,倒是另一番情趣。

    “这么寂寞?”皇帝挑眉笑,却还是停了手,解了小衣压回去。才同天子的腿心蹭在一起,崔简底下如意便眼见着涨大了几分,弯着头想与妻君相合。

    侧君双眼含着水,只盈盈地借着一点月光望着天子。

    “因为是……是陛下……”

    她似乎是难得地有了几分恻隐之心,拉着侧君的手扶在阳物上,柔声笑,“这下总不要朕动手了。”

    “……是。”崔简被她的话说得羞赧,只有轻轻扶着头对在女子腿心,让她沉了腰下来,便正好两相结合。

    “自己动一动……嗯?”女帝戳了戳侧君脸上软肉,“可是你自己求。”

    崔简这么些年没得过宠,若是换了崇光来早就高高兴兴翻了身伺候了。可惜侧君没多少经验,便是同尚寝局公公讨教了许多,那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真到了心上人眼前,便生怕有哪里做得不好,反倒畏首畏尾,一下也不敢动。

    他试探着环上女子腰身,见她没有不悦,才敢顺着心意顶了顶胯,引她漏出一声轻吟来。侧君只怕她哪里不好,这下去便不敢顶得太深,只在外头磨蹭了几时,却又见着女帝微露不耐,自己往下压了压腰肢,这下才敢又深顶一记。

    “你拿朕练把式么。”皇帝看他这样子实在好笑,故意夹紧了几分,“也不怕朕装装样子逗你玩。”

    “唔!”这一下突如其来的刺激让侧君没能忍住,浪叫了半声才意识到不妥,赶忙捂上嘴,“臣侍……不敢……”

    “敢不敢的也都是最后一回,先才那般就很好。”女帝毫不在意,只压了压膝头,撑在侧君胸口摇动起腰来,“后头还有得你长夜漫漫。”她顺手在人胸前捏了一把,没章法的力道反激得侧君忍不住顶了上去。

    “唔……”女帝微微蹙眉,手肘一下垮了半头下来,底下也忍不住夹紧了,“纯如……朕看你是缺些搅扰……”她忍不住去吻身下人,由着他开了窍似的顶弄。

    “陛下……陛下……”

    侧君忍不住唤起身上人来。他曾十二载待字闺中,守着一道口谕幻想自己的未婚妻君。听说她娇美俏丽,马球骑射在京中无人能及;听说她单枪匹马在旱区赈灾,和自己的王夫一对璧人;听着她领兵北上,却了漠北蛮子几百余里匆忙求和……

    是以接到新帝册封的旨意,他想也没多想便随着车架进宫来了。根本没想过为何她只封贵君,为何走前父亲那般忧惧,殷殷叮嘱入宫后谨慎小心,为何她托着国丧的说辞虽封了许多聘礼却一点册封仪也不曾许,又为何,教引的公公只敢提点她丧了皇后……

    当那说书先生口中耀眼的妻君当真站在自己眼前时,她只是冷冷地看了自己一眼,问道:“你就是先帝给朕定的君后?”

    原来一切不过是他一厢情愿。

    水光朦胧中,他只能隐约见着天子趴在他身上,眼底流散着情到浓时的娇媚,一时忍不住顶到深处,压着嗓子呻吟一声,总算是泄了出来。

    第二日难得是个京城里冬日的暖和日子,侧君车架装好了,带了一队御林卫相随,又另择了些宫人出宫随侍,法兰切斯卡还从长秋监挑了几名训好的暗卫暗中跟着。

    既是护卫,也是监视。

    “公子,这是陛下另给公子备下的。”长宁来送行,便是皇帝不会再出现的意思了,侧君收了远望的视线,又觉得自己有些可笑。

    “里头是百亩良田并崔氏老宅的地契房契,还有些银票是给公子体己的。”长宁将一个软包袱塞入侧君怀里,“原本的崔氏家产前些年户部便已全部发卖了,是以老宅地契只有原来的四分之一,还是陛下派法兰切斯卡大人出宫辗转买下的,同良田一起算作是以后公子的傍身。”

    女官见侧君些微有些错愕的神情不由叹气,这人过了这么多年也并不了解栖梧宫里那位主子。

    “陛下说了,私库不便出资给公子置办,里头银钱都是内帑出,也是公子这么些年省下来的。平日里有什么缺的少的,也只管递折子进宫,都会顾着公子一份的……其实陛下嘴上不说,心里总是记着公子的好处。您此番离宫,上上下下都是陛下亲下的旨意打点,那许多要出宫办的差事,也都是法兰切斯卡大人亲自去办的。”

    侧君收了包袱,对着栖梧宫的方向,无言伏跪在地上深深叩拜。

    “多谢姑姑提点。”

    “公子多礼了。”长宁行了个叉手礼,让绿竹扶了侧君上车,“路途遥远,公子一切当心。”

    “姑姑保重。”崔简回了一礼,撩着车帘一路看着宫门倒退着远去。

    栖梧宫就掩在重重宫墙之后,再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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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还是仁慈了一把让小崔体验了一次……在lofter他的人气远超先生赵二尤里赵五王琅什么的,果然是这种爱而不得的痴心草食系比较有市场么……

    当然我还是最喜欢先生啦,冯郎世无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