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推开了他们,“各自走道,孤自己能行。”
好几处侍卫点足越过,双手却还是牵着源头的绳索,他能动的只有一条臂膀,却也不耽误行动,袖中刀切入岩石缝借力而上……
“护好他!”
“你爬山作甚!”
“停下,别走了!”
“……小心些,停下,停下!”
她的梦中唤他,急得哭出声来。
冰凉的泪水落下,人便醒了过来。
谢琼琚蘸着眼泪,在榻上喘息,环顾日头高升的四周。
一个梦而已。
她抹去眼泪,想笑一笑,却不料越抹越多。
昨夜被人那样欺负,她都忍住没有落泪,却在见到梦中人的一瞬,决堤。
她将头埋在双膝间,欲要痛哭一场。
半晌抬头,却没有一滴眼泪。
应该的。
皑皑有了托付。
蕴棠释怀了过去。
这个世上,她当再无牵挂。
他们都很好,她自然无需哭泣。
*
谢琼琚赴宴有些晚了。
因为她醒后又躺回去睡了会。无他,就是想养多一点力气。是故再重新入睡时,她让人将早膳送了过来。
兑了羊奶的汤饼,喷香热腾。
她逼自己用了小半盏。
然后将医官配给她的参片含在舌根底下,慢慢汲取上头的精华。没法咀嚼吞咽的,她虚不受补。
后面,是谢琼瑛来催的她。
她如常地淡漠神色,穿他备好的衣袍,梳他挑选的发髻,配他定下的金雀簪。
同他一道出席,这一场他山河美人都能拥有的盛宴。
高句丽的翁主高云霄是个妙人,见他二人入内,上下打量道,“若非本殿知晓二位乃嫡亲手足,这厢并肩而来,本殿要当是一对璧人了。”
这话不仅不是好话,且实在冒犯了。
寻常人甚至要动怒。
毕竟嫡亲手足被说成爱人,不会有人觉得是夸赞,多来是讽刺。谢琼瑛便已经微微色变,只在转身入座的一瞬重新恢复了神情,道是,“翁主惯会说笑。”
“翁主好眼力。”送上门的档口,也无需她等待时机了。谢琼琚端坐在一旁桌案前,顺阶而上,缓缓开口,“我们本就不是嫡亲手足,倒确实有那么几分爱人情意。”
这话落下,满座俱惊。
作者有话说:
大概还有两千字,写不动了,明天上午12:00前补上来。感谢在2023-05-03 23:07:06~2023-05-05 00:38:4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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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晋江首发
◎误君多年,今日我还了。◎
这日参加盟约签订的除了谢琼瑛以往自己培植的人手, 自然还有定陶王的人。按他前些日子对着谢琼琚的自得,“阿弟兵临上党郡乃是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定陶王的性子,还没有这般大胆激进。原也有使者前来催我撤兵。我只回话他, 帮殿下扰乱这东线, 殿下安心镇守长安即可。功绩自归殿下,过错末将一肩担下。”
定陶王后来还是谴了三五心腹过来,却不再为催促过谢琼瑛。再明显不过的意思,他默认了谢琼琚之意。
接二连三的使臣,看着是催他撤兵, 实际是辅助又监察他的行动,为了今日这盟约的签订。
而高句丽处除了先前种种考察外,还有一重便是为着谢琼瑛身后的定陶王,毕竟这才是三百年大梁齐家天下的承天命者,比各处诸侯王要名正言顺许多。纵是齐梁皇室早不如从前,但这层金身名声总还是好看的。
是故设在这与天同高的山巅之上的一场盛宴, 看着是谢琼瑛和高句丽两方人,其实还是有来自长安京畿属于定陶王的第三方人。
这会, 谢琼琚一句“不是嫡亲手足”,将宴上所有人都闻愣了。
就算高句丽只是耳闻谢氏姐弟手足情深, 生死与共,乃头一回见过这对谢家兄妹, 可能会荒唐认为是否其中一人为冒名顶替的?
然而来自京畿的朝臣, 可是都识得当年名满长安的谢家五姑娘, 甚至其中两位还赴过她两次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