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自己失礼的手居然霸占了男人的腰部一整晚。他立马触电般的收回手弹跳坐起身。
对于自己的失态失礼,冯源有点懊恼。
男人起床,伸手抓抓有点凌乱的长发,伸展了一下手脚后离开房间。
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碗燕麦粥和感冒药。
他乖乖接过吃下,怎么看他都没有发表任何意见的权利。
男人没说什么,又回到衣柜里选了一套衣服放在床边。衣服上还放着他的手机,似乎就表示若他身体没什么大碍就可以自行离开了。
于是他安静的吃完燕麦粥,喝下感冒药。播了通电话叫计程车,换上跟老闆借的衣服老老实实的离开了老闆家。
打开自己家大门的时候才豁然想起他忘记跟老闆道谢了。
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他想。
bardusty,在台北人潮中等的街上不知不觉已经开张六年。刚开始只是间没什么客户的酒吧,后来因为老闆的调酒技术好,店里气氛悠间,不知不觉居然成为了同志们爱逛的热点。
对于同志在酒吧猎艳、搭訕,基本上老闆不怎么插手。没人敢真的在酒吧里闹事,来玩的人通常都很玩得开。没什么规矩的酒吧只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就是不能在吧里用药。
不管是毒品还是春药都不行,当然也不可以在他的场子里卖药。被老闆抓到,可不是一顿好打就能解决的事情。
那晚上的三个混帐都被打断了骨头送进医院里去了。
自从那个晚上之后,向来玩得小心的冯源对自己那天的失态造成的后果深感懊恼。
好不容易打算认真一次的他在上一段感情失利,于是最近收敛了自己过去好几年不知检点的放荡生活。
他玩玩的朋友不少,最真心的刚好都在他失恋的关口接连离开了台北。他突然意识到这座狂乱喧哗的不夜都市里,他原来连个说贴心话的人也没有。
没有玩乐的心情又不想回家,却连个能去的地方都没有,开这车在街上兜转了好几圈,最后还是回到bardusty来喝两杯。
关于那一夜,冯源针对自己的不小心有所懊恼。若果真的因为他自己的不谨慎而被人强暴,他以后在这个圈子怕且也甭想混了!
比起这个,事后让老闆上了这件事他反而没怎么放在心上。他把跟老闆的那一夜当成是你情我愿的一次脱序。反正他当时的状况,对方也算是仗义相助了。
回想起来还是难免还是觉得脸上有点发热。第一次身为被动方,不知道是药效还是因为男人技术了得,他昏昏沉沉的记得不是那么清楚,却还是知道当时感觉称得上舒服。
甚至舒服得有点过了头。
他在性方面向来节操零分。只要舒服,怎么做没什么关係。之前没尝试只是不信任别人的技术,到现在他甚至觉得要是有机会,他不介意再跟段老闆约一约再滚一次床单。
这么想着的时候他晃了晃手里那杯saltydog瞄了眼在吧台里有条不紊调酒给顾客的老闆,不禁心里感叹了下:怎么说都是第一次,被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记忆还是不清不楚的,是在是有点儿吃亏的感觉。
他算是吧里的老顾客了,知道的不比别人多,就知道老闆姓段,做生意的都会称他一声段老闆。叫久了大家都老闆老闆的称呼他,倒没什么人知道他的本名。
他觉得自己嗜好差劲,总是喜欢挑看起来难下手的对象玩。他心里清楚段老闆不是个会跟他玩的对象,却还是不小心对这个人起了好奇心。
没有人知道老闆的由来,老家在哪?也没有人知道他脸上的伤的缘由。他似乎对别人毫无兴趣,除了工作也没听说这些年他有找过玩伴。
他们两个人上过床说出来大概会把吧里一半以上的人吓到下巴脱臼吧?
想想就觉得好笑。
老闆喜欢的是男人。
就凭他做起来那股狠劲,怎么看也不是清心寡欲类型。
看他专注手上工作的模样,那晚跟他做爱那股狠辣在他淡漠的脸上硬是没留下一丝蛛丝马跡。
这样的段老闆让他异常好奇。
要知道他其实是个有点冷淡的人,不容易对人感兴趣。但是一但对某件事起了兴趣通常会热衷得不可思议。
段青钥觉得他或许给自己惹了个麻烦。
冯源是他店里的常客,开张的第一天他就注意到他的存在。
当时冯源是个刚出社会的新鲜人,脸上还带有一丝故作成熟那种不自然的青涩。
他天生气质好,长得也不错,在dusty一直都很受同志们欢迎。
后来看着他慢慢习惯了这个圈子,跟人玩了黑白难分的曖昧游戏,越来越世故老练,倒是有点怀念起他当初青涩的模样了。
不过这个世界没有人能永远保持青涩单纯的一面。不死的话,总是会变。
听说他的事业干得不错,人也变得比当初能干出色。就算是变得时尚帅气了,却还是摆脱不了当初骨子里那种不自觉释出的孤寂。
他想,人大概一辈子也无法摆脱自己的本质吧?
他知道冯源有个对他一条心死心塌地的老同学,差不多半年前他看到那位同学跟冯源出双入对。本来以为他俩这次大概能成好事,没想到那天晚上却看到他一个人到酒吧变本加厉的买醉。
他那天笑得比往常都欢,对人送来的酒来者不拒,失常的样子很难让段青玥不注意到他。
于是在千钧一发之间,他救了他一把。
没想到那么一救就让自己平静的生活起了变化。
又是一个星期五,接近打烊的凌晨四点。酒吧里客人散得七七八八,坐在吧台前一整夜的冯源扬起眉冲他微笑道:「老闆,前些日子劳烦你照顾了,这个还你。」说罢推出一纸袋,里面装着早前跟他借走的衣服。
他只是默默的收下,继续擦拭手上的玻璃杯。
冯源并没有退却,只是坐在吧台前用目光追逐段青钥的动作。
一开始,他只是看看,到快关店的时候就会离开。慢慢的他会自顾自的说些自己的事情,也不理会段青钥有没有在听他说话。
「工作快忙死了,明天还要回公司加班呢…」散发重重的疲倦感的冯源支着下巴说出这句话。
正在扫地的段青钥可以清楚的看到他眼下渐深的眼圈。
那么累干嘛不早点回去睡?来这里打扰他收店。
伙计们都先回家去了,扫完地段青钥一般锁好门之后就会上楼休息。于是店里难得只剩下段冯俩人。
将自己的酒杯推来推去,今天的冯源看起来是有些沮丧,「改了又改,还是没能达到要求,我果然还是太嫩了。」
他说的是工作上的事情,最近似乎遇到了不少挫折。但这只是其中一个理由之一,段青钥知道,真正让他变得没有精神的另一个原因,是一直仰望他的那个人最终选择了另一个男人。
感情的事情向来就是这样,等你突然醒悟的时候,一直在等你的那个人不一定还在原地等着你。
也许人很容易会恃宠而骄,以为喜欢自己的人永远不会找到比自己更好的对象。于是不经意间失去了曾经的美好。
到段青钥把东西都收拾好的时候冯源才想到要走了,于是他送他出门打顺便关门。
「身为老闆你倒是习惯事事亲力亲为啊?」说着来到门口,冯源趁段青钥不察,快速贴上唇吻了他一下,「听我嘮叨的谢礼。」看着段青钥连眉头也没挑一下,处变不惊的模样,冯源扬起了嘴角,「明天见!」
「别再来了。」
听到段青钥在他面前说完后把铁门拉了下,他不但完全不介意还觉得有些有趣。以他的条件,鲜少有人那么不客气的让他吃闭门羹。
他苦笑着闭了闭眼,心想反正一直陪在他身边跟他玩的人去别人身边玩儿了,他只好自己再找新的玩乐对象了。
不然这日子过得未免太难了点。
「老闆,冯先生是不是看上你了啊?」冯源的举动开始引起店里的伙计和顾客的注意,客户人不时对老闆打趣探问,「花丛里的蝴蝶看样子找到新猎物了啊?」
「消息是真的吗?!我们老闆现在虽然没有对象,但是老闆才不会看上冯源那个花花公子啦!」
「谁敢跟你们老闆交往啊?只是跟老闆那块大冰山对上眼我都怕会被冻成冰棒!完全升不起慾望啊!」
对于大家的调笑,当事人一律採取忽视态度,不回答不理会。
冯源听在耳边心里却十分酌定自己造成的流言一定确切的给段青玥带来了困扰。
虽然不明显,但是他眉峰的之间的摺痕在听见这些乱七八糟的流言的时候变得更深,发现这件事让冯源偷偷的乐了好久。
我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好吧,他承认玩弄段青玥的感觉很有趣,看着不动如山的男人被自己弄得不耐烦脸色很差心里就觉得很乐。虽然他得逞的次数极少,却也适当的驱散了汪忻辰离开所造成的阴霾。
「老闆。」看段青玥不理他,冯源不死心的继续叫到,「老闆、老闆~」在椅子上站起身冯源伸长了手臂段青玥也不闪躲,就被他勾了个正着,两个人的唇就这样贴在一起。
段青玥一动不动,眼神直视着冯源的不放,彷彿在询问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冯源吸了吸段青玥好看的薄唇,一勾唇笑了出来,「干嘛不理我?你手上在擦的玻璃杯有我长得好看吗?」
看着调戏完自己的冯源缩回手臂,段青玥继续了手上擦玻璃杯的举动,似乎用行动说明的确是杯子比较好看的样子。
冯源不羞不恼,还是那个脸皮厚得不得了的花花公子。带着笑,完全不把老闆的拒绝放在心上,反正他自己已经找到了新的乐趣,没玩腻之前不会收手。
段青玥指节分明的硕长手指,握住透明玻璃杯一丝不苟的擦拭着,让冯源想起那手指握住自己滚烫硬物擼动的力道。
再看段青玥穿着白衬衫两颗钮扣下露出小部分的结实胸膛。不禁心不在焉的回想起男人让人口乾舌燥的好身材。
他喜欢男人精悍的腰桿和结实的臀部。那长腿包裹在西装裤还是牛仔裤下一样修长迷人。他喜欢每个细节拆开来细细的品味男人的身材,再享受被男人淡漠冰冷的视线盯上的感觉。
本週他爱上了视姦段青玥,反正当事人丝毫阻止的意思也没有,他也乐得自己找乐子。
偶尔出声调戏,出手吃硬豆腐。反正该看的该碰的那天晚上都享受光光了,用眼睛吃冰淇淋也不算什么吧?
身为花花公子,他有份不错的工作、丰厚的收入。再加上长得不错,想要找床伴只要往酒吧一坐,环肥燕瘦就自动贴上来任君选择。
有趣的是其实他主动追求别人的经验不多。看着眼前冷淡的男人他不禁觉得有些苦于出手。
就算直率开口邀约,老闆也未必会理会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