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年间— 如果说没有低潮期,那一定是(2 / 2)

    当初基测、学测、联考甚至差点被二一的压力都没大到让我破病,但是这件事却可以。

    一想到就觉得可悲。

    可悲的不是自己嫩,而是竟然没有办法解决压力的源头,就算我想问清楚、讲明白,但只要我的身体在抗拒,我就没办法行动。

    晚上八点……

    打开房门,地上果然躺了东西——晚餐和整箱的亚培安素……上面还有张纸条。

    拿起纸条,映入眼帘的几个字迫使我立刻摀住嘴,立刻到厕所呕吐,狂吐到最后,我只能无力地坐在地上,扶着马桶喘气,快虚脱了。

    逼迫自己休息了好一会儿,灌了昨天的豆浆避免血糖过低后,才把外面的东西搬进房内。

    袋子内的粥跟昨天一样,是冷的。我把粥搁到一旁,拿起一罐亚培安素,手无法自主地发抖。

    『我不会再过来了。』

    ……为什么?现在到底是怎样?他为什么什么都不说!?擅自给我那么多餐现在又擅自决定不再过来!?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不打算理我了吗?他打算拋弃我了吗?他……不需要我了吗?

    那……为什么还要送东西过来!?为了什么?为了赔罪吗?还是……

    义务。

    一个淡淡的概念突然浮出脑袋,我试着去搜寻。探索之后我的记忆柜突然被打开来。

    「浩浩他有义务照顾你,你就把浩浩当哥哥,遇到什么问题就去找他,不用客气知道吗?嵐嵐。」

    祈稜叔叔的声音从深层鑽出,馀音在脑内飘荡。

    义务……

    从小的时后就把他当成亲哥哥,有什么问题都找他,因为我知道他一定会帮我。难过时跑去找他诉苦,考不好时烦他教我念书,平常还老是要他帮我做这个、做那个,我当时根本就不懂『义务』是什么,所以从没考虑过他的心情。

    若……他是因为不能拒绝才对我这么好,他过去对我一切的一切其实都是义务,他说『需要我』也是为了尽到义务,那……我们之间、我们这么多年来的友情……到底是什么……

    谁来告诉我……那到底是……

    谁来……

    『不管世界尽头多寂寞,你的身边一定有我,我们说过不管天高地厚——想飞到那最高最远最洒脱……』

    手机响起,这首歌让我更无法控制自己,直到对方又打了第二次,我才勉强抓起手机。

    是鎏哥打来的。

    其实我不想接,因为哽咽让我没办法好好的讲电话,这首歌又一直播放,让我哭得更凶。

    但是现在……我没有人可以依靠了。

    我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希望可以压下那讨人厌的倒吸反射。

    「杜嵐?还好你接电话了,我们刚刚还怕你是不是昏死了。你有没有吃东西?要不要我们买晚餐过去?」电话那头在我按下接听的同时,不断冒出鎏哥的关切。

    我没办法回话,因为我想起了晚餐,开始抽咽。

    「你在哭吗?需不需要我们过去陪你?啊,你等等好了,我们过去,十五分内到。」我还来不及说什么,电话那头就传来了『嘟–嘟–嘟–』的声音。

    掛断后我呆坐在床上,已经不想思考,也没力气思考了,但又不知道能做什么事,只好发呆,脑袋放空就不用再面对那件事情。

    过了许久,清脆的敲门声把我叩醒。

    「门没锁。」

    大门被推开,那两人提了一袋东西满脸担忧地进到我房内,我则是面无表情。

    「先吃光。」雷哥把那袋东西递给我。

    接过一看——还是一碗粥,其实我不想吃,他给我的粥、刚刚的晚餐拼命在脑袋里打转。但最后我还是接受了他们的好意。

    吃粥时他们坐在地板上等我,并未发话,房内鸦雀无声。吃完后我神情呆滞地看着他们,他们也回望着我,大概一时之间不知道要从何下口吧……

    「有……」我的嘴巴在一片静默中突然自己动起来,只不过马上断了声。

    我刚刚想说什么?有个东西闪过,但是很模糊。

    「杜嵐,深呼吸,放轻松,然后慢慢讲。」鎏哥拍拍我的肩膀,然后睁大眼睛盯着我。

    我用力吸了一口气,吸气中还残存着哽咽,吸进体内的氧气慢慢地啟动停了十数分鐘的脑袋,而感伤的情绪也随着大脑运转逐渐被帮浦出来。

    我知道我又红了眼眶,但我也知道哭没有用,没办法解决现况,我必须要行动,如果我不想跟他断绝关係,我一定要改变。

    这次,刚刚忽闪即逝的想法才慢慢出现了轮廓,逐渐清晰。

    「有没有……让身体忘记痛楚的方法?」我再次开口。

    我想跟他好好的谈谈,但前提是在他面前喉头要出得了声,而这个前提必须建立在我的身体不怕他才行。

    「有!我有带!」鎏哥从地上一跃而起,开始翻找皮夹,但是翻来翻去就是拿不出东西来。

    他带了什么?就在我的内心发出疑惑时,鎏哥从裤子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我。

    名片上的名字很眼熟——何鎏蕊,xx心理諮商中心,很近,校门口坐公车几站就会到。

    「她是我大姐,我会先打电话跟她说一声,我再传简讯给你,她一定会帮你。」鎏哥非常认真地看着我,眼神中透露着想要我答覆的光芒。

    我轻轻点了头,力道不重。

    我知道我的潜意识在抗拒,因为这样一来,就必须告诉别人,告诉别人我们的过去,告诉别人他做了什么,然后告诉别人我的软弱。我甚至不知道我有没有办法保有理智,我不知道我有没有能力讲完这整件事情。

    但如果我再不动作,我的世界就真的会彻底消失。我想过着有他在身边的日子,我知道这很自私,从以前到现在都是他在对我付出,他很有可能不是出于自己的意愿,只是义务,但是我还是想要有他在。

    未来,应该不会比现在更糟了吧……

    「我每天都有空,要翘课也没关係。」我鼓起勇气,告诉鎏哥我的意愿。

    「那我先去打电话好了。」鎏哥马上带着手机衝到门外,留下我和雷哥,我们互望了一会,接着我低下头不敢看他。

    有点担心他会不会卯我……今天鎏哥对我特别好,还抱我、给我安慰,他不知道会不会吃醋海扁我一顿,最后抓我去阿鲁巴。

    ……没有声音,雷哥平常不是这样的人。抬起头却发现雷哥面色凝重地盯着我的手,他在看我手上的瘀青。我用左手握住右腕,又低下了头。

    一语不发的雷哥给人很大的压力,我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也不想解释手上的痕跡。

    所以还是一片沉默。

    『碰–』这时传来了撞门声,不,是开门力道过大导致门撞到防撞器的声音。

    「我讲好了!」鎏哥非常欣喜地衝进来,把门『碰–』的带上。

    「我姐礼拜四晚上有空,你七点到那里就可以了。」

    鎏哥并没有坐下而是到我身边把我的头压上他的肩膀,跟早上一样。

    「我要我姐特别照顾你,她会帮你的,所以不哭。」鎏哥在我耳边小声地说。

    「嗯。」我点点头,外加一声答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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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潮期是一件很奇妙的是情,我的大学低潮期发生过两次,一次是在大二,一次是在大四,不知道为什么,当时什么作什么事都提不起劲,什么事都不想作,当然更不想念书,整天放空,无所事事。那时候我发现,一个人快不快乐,觉得自己的生活幸不幸福取决于生活上点点滴滴的累积,就算是今天早上的巧克力厚片阿姨给的酱特别豪迈也是一种幸福。那时候之所以会进入低潮期,是因为我发现周围的快乐泉源不知为何,一点点的消失了,虽然说我写了一些很怪很黑的文章,但是我的外在是非常开朗的,会从生活的小地方找乐子(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干了那么多蠢事),但是那时没有乐子,由一点点一点点幸福、快乐所堆砌的生活不知道为什么慢慢流掉,真的令人惶恐,而且觉得自己不快乐时所表现出来的也是不快乐,从外界得到的回应将会让自己更不快乐(这也是当人的,英文就有一句话:你笑,全世界陪你一起笑;你哭,只有你自己一人哭),但是告诉自己要快乐不然会更不快乐,真的很难。

    已经忘记当初为什么又快乐起来,可能是看漫画、打电动等等的累积一点点幸福,所已开始又乐观看世界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