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四天,白哉再度见到那簇橘色时,他已经不会再惊讶,也不愿再自责了。
既然知道会遭遇到怎样的对待还不选择逃跑,那么这孩子就是愿意并且乐意被这样对待——那就构不成犯罪和伤害,反而是你情我愿的了。
这么完成了逻辑自洽的白哉,对于生命最后的日子,能有这样一番遇合,不由得有了几分感激,及急切接纳的意愿。
于是逻辑中不合情理的方面,就被他刻意地忽略了。
而少年的表现,似乎也的确在验证他的正确性——再度出现,在被他拉住手的时候连前几天那般细微的挣扎都没有了,柔顺的被他拉着一起躲到车尾,抱在怀里,白哉深深地呼吸了一口能将列车上所有乱七八糟的味道都驱除掉的,清新而甜美的草莓香,“你喜欢这样吗?”
但或许omega实在是太过于羞怯,又或许他对于这样的快乐即便心里喜欢,观念上也无法轻易克服,他沉默着不肯说话,哪怕白哉的舌尖已经舔上了他后颈发红充血的腺体,“搞不好我会咬你……”
少年浑身绷紧了。
颤抖着抓住了他腰部的衣料,“别……我……我不叫……”
对犯罪者妥协是多么可怕的行为啊,这样的软弱和退让只会引来恶狼的撕咬,但非常明白这一点的白哉作为狩猎者,却喜悦着猎物的弱小和鲜美,反而讚赏地摸了摸他的腺体,又激起一阵可爱的颤抖才道,“乖……”
乖巧的小兔子得到了白哉的奖励,他的手滑入了小兔子的衣服下,从敏感的腰侧到胸胁,到锁骨,到背脊那骨骼凸显而弧度优美的蝴蝶骨,然后才是乳头,白哉细细地探索着,抚摸着omega的身体——青春的柔泽和水润的质地在指腹绵延,呼吸间是甜美的信息素的味道,白哉忍不住俯首下去,用下頜和鼻尖挑动着,将少年低垂着的脑袋拱得仰起,去捕捉那颤抖着咬紧的红唇,拚命忍耐的碎吟被他尽数吞噬,甜美的津液和嘴唇在齿间融化,那细微的颤动和柔嫩无比的质地,恍若沉溺进无边的沼泽般,令白哉头脑发昏眼前一片火红,他微微喘息了两声放开嘴唇,又瞄上了那嫣红着几乎半透明般的精緻耳壳,而俯首叼在了齿间细细研磨。
少年抖得更厉害了。
他的敏感和柔弱,在指间唇间绽放。
omega都是这样柔软,细腻,又敏感的吗?白哉不知道,他以前从没有,以后可能也不会,再有什么机会触碰别的omega——径自认定对方不躲开就是心甘情愿,他到底明白自己的逻辑又多么牵强,做的事情有多么混蛋,但他彷彿直到这个时候,才知道自己临死前最不甘心的是要孤独一个人死去。
道德和良知,在这份不甘面前也毫无重量,丝毫不能阻止他了。
手掌已经滑入了解开的皮带内,去探索他昨日已经佔领过的领地,他一边咬着那柔润的耳垂一边挪动手指,“喜欢吗?”
指尖摩挲过充血着挺翘起来的茎身,又用掌心旋转着去揉搓伞端。
“呜……”
细碎的,忍耐的,却又明显含着快意的呻吟,只是这么微弱地窜入白哉而耳朵里,也让他忍耐已久的慾望瞬间决堤。
“也帮帮我……”
他这么在少年耳边耳语着,抓住那紧张得近乎痉挛的手放在了自己的下腹。
手比他的小,皮肤光滑指节修长,才触到白哉的硬热,哪怕是隔着裤子的布料,也被烫到一般要甩开,被白哉按住不放,那手就羞涩地蜷缩起来,小小的一团在手心,白哉咬住少年的耳朵往里面灌热气,就感觉紧贴着的胸膛明显的绷紧了震动着,“听话?”
侧对的脸颊漫上了鲜烈的红晕,半闔着的眼睫染上了情慾的细碎水珠,被吻得宛若涂上唇彩的红唇囁嚅着,像是想求饶,又开不了口,少年蜷缩着的指节在白哉的勾缠下终于一根根松开,笨拙地隔着衣料来回去摸着那肿大的硬物。
哪怕是隔靴搔痒,但是生平第一次被人这般爱抚,在列车这种人来人往的环境里,也是刺激至极,而快感和着眩晕般的兴奋直衝脑髓,在那里化作酒一般的甘芳。
然后白哉的信息素泄露了出来。
在公共场合不泄露信息素是一个优秀alpha的基本修养,但情难自禁的此刻,却不免难以完全压抑,那是类似樱花的冷香,其冷冽处让人联想起落在花叶上的薄雪,却又带着一份难以忽略的馥郁,是极为不俗的香味,此刻这薄冽的香味缠绕着香甜的果香,果香又因为情慾的渲染而添上了酒香,纠缠间,这一方小小天地变得曖昧迷离,实在不可能不引起一点注意,但看着少年埋在男人怀里的模样,旁人只当这是一对不顾场合亲热的狗ao,羡慕嫉妒恨地嘀咕了几句也就转开头去眼不见为凈了。
以小omega的羞怯和顾虑,他不可能对他人求救的。
相互抚摸掩藏在背对他人的角度之下,很快少年泄了身,白哉也在他骤然变得浓郁的信息素的刺激下射了。
白哉这次有备而来地带了去味剂,迅速取出喷了几下,将一场可能的小小骚动消弭无形。
第五天
已经是通勤的最后一天了。
交接也完成得差不多了。
明天是周末,下一周,他就不会再上这辆班车了。
他有些茫然。
如果小omega是喜欢自己的,自己突然消失,他会怎么想呢?
如果是厌恶自己的行为的,他为什么不逃走呢?
而自己真的要去住院手术吗?
如果结果只是缠绵病榻承受无尽的痛苦,倒不如在生命最后的这段日子里,放下一切,去看看风景,见识不曾见过的风光,或者……或者向小omega告白,跟他互通心意,在最后的日子里有他陪伴,一定……是不一样的吧?
但是那孩子会愿意吗?
做了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哪怕自我催眠他是喜欢的,但白哉事到临头又不自信起来。
比起相信小omega的情愿,他在自以为是才更合理吧?
还是趁这最后一天的机会,向他道个早该道的歉?
他发獃发得有点过了头,以至于错过了那孩子上车的一瞬,直到列车过去了一站他才想起来,似乎上一站没看到高中生上来啊?
他瞬间就惊慌起来,四顾寻找。
男孩子的头发太惹眼了,哪怕坐在座位上,低垂着脑袋,白哉到底还是在他下车之前找到了。
但是才找到,那孩子就已经整理着书包起身,往车门走了。
交接其实已经完毕了,今天去也就是收拾点东西,根本就是捨不得不再见到那孩子才来的。
白哉驀地就下定了决心地跟了上去。
少年看到他了,一下就唬白了脸,看着他跟着下了车更是惊惶得像是随时要蹦起来。
他的表情太容易理解了,白哉忍不住笑了起来。
可能在这孩子的脑子里,自己就是个恶劣的电车色狼——这是要加深犯罪,尾行他去做什么坏事了。
但是他也没有跑。
或许是明知道跑不过。
就像一隻绝望的,战慄的小兔子,只能等待着猛兽利齿的落下。
怎么会有这么可爱又可怜的男孩子呢?
觉得他会喜欢自己实在是想多了——他一直在害怕,一直在拒绝,只是自己不愿意去承认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