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怀是主公的贴身侍卫,应当寸步不离,怎能娶亲?」许忠怀一贯的语气说着,彷彿这是什么天经地义的信仰。
「忠怀,如今不同在大织王朝只有你我二人了。贴身侍卫也能轮班,也能如常人一般娶妻生子。」
「忠怀不信旁人,主公的安全,忠怀必须死守着。」许忠怀总是那样死脑筋。
主公想尽办法,想要知道许忠怀除了忠心之外的真正想法,可是看着那双诚恳明眸,他就越怕剃除忠心之后心上什么也没有。
终于主公轻轻叹了一声,不再看他,只是望着那颗又大又圆满的月亮。
可惜了,不论这月华多么光亮皎洁,他的心意,始终是传不到另一人身边。
「主公小心!」
主公独自发楞时,许忠怀大吼一声,拔剑出鞘,寒光一闪,准备迎接从四面八方施展轻功奔踏江水而来的不速之客。
主公确实没有注意到,此处江心离岸边甚远,这群人使着轻功能一股作劲行到此处,想来都是箇中高手,黑衣蒙面,总不会是好友同盟。
立即发了信号给岸边侍卫,信号的火花很快就让岸边影动,军船也整装待发,不过再怎么迅速,也不及黑衣人奔来的速度。
主公没有惧色,他都是一国之主了,临危不乱可是必备本事。他摸向自己的佩剑,万般怀念的抽出剑身,离开战场已有些年,差点就忘了自己是当初那个热血沸腾、保家卫国的少年将帅了。
将后背託付给彼此,来一个就打一个,来两个就打一双,行在水上没有立足点,只能不断奔驰来保持水上,他们只要刀剑横挡让人上不了舟,那些匪类迟早会败下阵来。
「主公,小心圣体,委屈您暂躲船板。」这小舟上还有一个隐形座舱,就是怕有万一,许忠怀连忙说,想独自应战。
主公只是冷笑一声:「怎么,你可忘记在沙场上,我手脚未必输你。」
黑衣人踏水攻来,前两人使的是剑,剑法是寻常路数,难以看清出自何门何派,主僕二人,轻而易举的就隔挡开来。
只是后面几位来时,却不是用兵刃,扔着一包包布质的包袱,以极快的速度掷来,主僕二人来不及改换剑势,劈砍下去……
许忠怀在砍下那一瞬就知道不对,整个人趴下去护住主公,那包袱里可全是毒粉,他又是睁着眼睛盯着砍的,毒粉直接侵入了双眼。
烟雾迷漫,他小声地要主公摀住口鼻,接下来可不管主公反对,趁他不注意就将主公推下了船。
当初主公可是有水中蛟龙之称,水性极佳,一入水可就没人能赶得上了。
许忠怀放下了心,眼剧痛而不能睁,拿着剑一阵盲砍,那一笔一画可都如疾风扫尽,感受到从剑尖漫出来的血腥味,想着黑衣人重伤,轻功铁定也不好使了,这小舟绝对不能留给他们。
他心中已有决心,视死如归。剑尖指下,大臂挥斩小舟,瞬间就分了个半,沉的很彻底,料想离岸如此远,他们轻功好水性就不一定了,能够同归于尽也是好的……
终于,他下沉,下沉,沉到如梦幽深的黑暗尽处。
有一人暗中,抱起,捞起,让气息终于喘匀在月光照不到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