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射出去的利刃在空中消散,白萩騫大吼一声,丢了一团黑球回敬,太叔敌萌侧身躲过攻击,他将白氏夫妻移至安全的角落。
「拜託了,别杀他。」白闵任死死拽着他的衣袖,身受重伤的白母也跪下来求他。
太叔敌萌温柔地松开白闵任抓住衣角的手,「我尽量,但现在的白萩騫或许已经不是你们所认识的儿子了。」
「无妨??不管他变得如何,都是我们的儿子。」
太叔敌萌起身,又一团黑球袭来,他迅速甩起衣袖击退黑球,同时默唸咒语在白萩騫底下佈下天罗地网,首先限制住对方的行动再说。
可惜白萩騫不是个好惹的对象,他机敏地察觉到了太叔敌萌的计谋,在他念完咒之前跳到屋顶上,并且一手击破屋顶,踢洒断瓦残片,瓦片如落雨般掉下,不给太叔敌萌一点躲避的空间。
太叔敌萌举起手掌,掌中刮起旋风,将那些瓦片捲起吹走,毫发无伤躲过这一击,反而是白萩騫被残瓦波及,刮伤的手臂渗出黑色的血。
就连血都变成黑色的了,看来就算他想保住白萩騫的性命,邪术也早已侵蚀了他的身躯,下场只怕会跟刚才那些僕人一样。
白萩騫翻身跳下屋簷,以肉眼几乎不可见的速度『飞』到了太叔敌萌面前,直接朝对方的脑袋劈砍。
太叔敌萌化出灵剑抵挡,才得以保全项上人头。
白萩騫的攻击未停止,一次没中就再砍一次,他只靠单手击打,其速度快到產生了好几个叠影,让一旁的白闵任以为白萩騫凭空多出了好几隻手,以他儿子的能力绝不可能强到现在这个境地。
太叔敌萌低估了对方单手击打的能力,邪术大大提升了白萩騫身体的极限,其中有好几次正中他的下腹与胸口,重鎚的力道之大硬生生逼出了好几口鲜血。
不过他战斗的意志可没有因此消沉,他保持最低限度的力气应付白萩騫近距离的攻击,消耗对方体力的同时,也观察找出对方的弱点。
白萩騫从刚刚到现在为止的攻击方式看起来似乎全是经过思考之后才行动,但太叔敌萌被对方挨了几下之后发现,白萩騫的击拳模式是固定的,先是头部、脖子、胸口,再来是脚下、腹部、下体,如此循环反覆无一例外,由此他可以确定白萩騫的攻击应该来自于下意识的反应,现在的对方早就被邪术支配发狂,失去了思考判断能力,依凭本能攻击,一切行动其实皆来自于反射性的重复动作。
如此一切好办,他只要抓到了白萩騫的行为模式,便可以一举将对方拿下,而最快破解白萩騫的攻击即为寻求其师父的帮助,也就是寻求白闵任的帮忙。
他边抵御白萩騫的拳头,边传递话语到白闵任的脑中:『我刚才发现他的攻击模式是从头部下手,再来是锁住喉头或者攻击下半身,这是你教的吗?』
『是。』白闵任回传话到他的脑中,这让他很惊讶。白家果然有一定的实力,难怪敢明目张胆与青家为敌。
『我准备要主动捉拿白萩騫,能拜託您等等助我拆招吗?』当着别人的面说要拆了自家的招式实为一件极为冒犯之事,可事有轻重缓急,若能救回儿子,白闵任不在乎这些。
『好。』
太叔敌萌预估白萩騫下一步将会打胸口,于是他比对方早一步伸手,死死捏住了对方的拳头,让其没有倒退逃跑的可能,白萩騫拔了好几次都没有用,太叔敌萌本欲念咒网住对方,孰料白萩騫居然自折手腕挣脱束缚,向后退到远方。
白萩騫盘腿坐下,手放在膝头上,闭上眼睛冥想,切口处的黑色血液汩汩流出,沾染了芳草鲜艳的庭院,芳菲青草在血液流经之处立刻枯萎而死。
太叔敌萌原以为这是个极好抓住对方的时机,他低声念咒,可是白闵任却在这时候出言警戒,『快封住七窍,这是白家的秘传仙术。』
白闵任刚说完,白萩騫的双目立时瞠开直直看他,乌黑的眼眸好像望进了他的灵魂深处,身体窜入一股寒慄,他立即停止唸咒封住七窍,下一秒以白萩騫为圆心,其周身震出一股无形的波,太叔敌萌被震得倒退几步,靠着仙力护体才站稳,他的耳膜好像被一道极强的力量猛力敲击,咚咚作响的,眼球若没有眼皮作为隔阂并且以仙力保护,只怕此刻已经被这股霸道的强波震碎。
白萩騫使出的招数会让方圆五呎内所有生物被他所发出的震波震碎内脏,并且连带三魂七魄一起震碎,致使七窍流血。
「噗!」白闵任吐出一口鲜血,他的体力所慎无几,只能保住身体不至于受到太大的侵害,但仍无法避免内伤。
太叔敌萌察觉白萩騫的攻击结束,他试着瞇起眼睛偷看,却见到七窍流黑血的白萩騫倒卧在地上。原来刚才白萩騫使出那招完全是因为潜意识受到生命威胁所为,但却忘了自身也会受到影响,受到邪术乱心智的白萩騫忘了保护自己。
白萩騫的神色恢復清明,眼白回復白色,太叔敌萌谨慎地走过去查看,白萩騫勉强抬头看他,「救??我??」说完,白萩騫的手无力垂下,神色黯淡终至了无生机。
最终,白萩騫死在自己手中,不,更正确的说是因邪术而亡。
「儿子啊——」白闵任跪在地上痛哭失声,白母无力站起只得躺在旁边无声流泪。
太叔敌萌将其眼睛闔上。白萩騫的死似乎预兆着坏事的开端,他的心莫名慌乱,不好的预感侵袭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