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光景像风吹过海浪一样，轻易地捲起微丝的波浪带到无边无际的水平线上，不知不觉，两个多月的时光逝去了，明天，宫鷨年便要飞去新彊特克斯，也即是电影“特工”第一个取景地点。

    剧组选择新彊的特克斯，是看中了那儿有一个八卦村，听说导演找到了村长协助他们拍一个在八卦村追逐的情节。特克斯的八卦村高空看十足一个八卦，里面的通道可以说得上是像古代的奇门遁甲的排位，走错一条路便可以迷路，走也不走不出来，得当地人才懂怎么走，导演看中这村的特别，打算在这里拍一出女主角被人找到后在村里遁走避险的情节。

    而导演也不浪费远赴新彊的资金，拍完八封村，也会去到喀纳斯图瓦村，它是c国十大最美村落之一，至于为甚么一来就去到那么远，宫鷨年也是被告知原因是那儿正好黄叶满地，画面拍出来绝对美得辣眼睛。

    这叫陈昇的导演出名爱拍美景，明明这电影内容关于特工，宫鷨年不知为何她得飞到山里拍戏，山里拍戏很辛苦，日夜温差太大，而且村庄颇为落后，连洗手间也原始过人，她内心是满满抗拒。

    深沉的天色，凌晨时份，宫鷨年已换好一身低调的衣服，戴上了巨星三宝，等着凌菲检查一遍屋里的窗门都锁上后，她们二人拖着行李出门，司机辉哥比她们更早来到别墅门前等候，见着人出来了，他下车上前替她们拖行。

    宫鷨年在上车前转身看向展昕的屋子，昨夜那傢伙生气跟她闹彆扭，指控她拋弃了她不带她一起去，宫鷨年很无奈地安抚了她一夜，在她睡前哄她回去好好休息，这样想来，展昕是不会出现送她的吧？

    心思转回来，她打开车门，抬眸那剎，她吓得顿住了脚步，心里又惊又喜，但一切的情绪都被她不表露多少的冷淡遮掩「你怎会在这里？」

    「哼哼，辉哥让我上来的。」展昕比宫鷨年更早起床，原本是在门外等的，怎料辉哥来了，她便跟辉哥说想给鷨年一个惊喜，辉哥便顺她意思，让她在车里等着。

    「我是问，你怎么会出现，不是说生我气的吗？」宫鷨年闭住笑意扶着上车，坐到她身旁。

    展昕委屈轻叹，她得知宫鷨年要飞去那么远的地方待至少一个月，她心都碎了，难怪老爸以前初成立基地接下的任务从不超过一星期，她说走得越远，越想念在深爱的人，她在意识喜欢上宫鷨年从而暗恋着她的两个多月里，每一天都要跟她待在一起，想被她摸摸抱抱，赖在她的身边。

    她被鷨年看成了妹妹，甚至她觉得偶尔被看成宠物，鷨年爱摸她的头，揉捏她的耳朵，偶尔还在花园里拋出一个兔子玩偶要她去捡回来，说是看看她的速度与身手，她躺她的大腿也会被摸头，但展昕感觉只要鷨年喜欢，她都可以。

    「是生气，不过比起生气，我更想送你去机场，多看你几眼。」她悄然把掌心伸过去，轻覆在宫鷨年垂在身侧的手背上。

    她纤手冰凉润柔，五指如葱白，保养得宜的指节握起来柔美如珍品，单是这个动作，也教展昕全身都紧张得颤抖，搭上车里昏暗的环境，对方如映在夜水里的皎月般的剪水双眸，展昕呼吸一滞，喉咙一滚，把涌出的唾液吞嚥。

    虽是暂别，也己搅碎了展昕飘浮不定的情感，散落在各处，拼凑不回来的躁动不安。

    一股电流忽然从手背流过，宫鷨年身体反应抬起眸子，正正撞入了展昕投过来别于日常的瞳仁，里面写满了一些忽暗忽明的波兰，难以猜测这小孩到底现在是抱着怎么样的心情。

    在金啡色的瞳仁里面，宫鷨年看到一丝的闪烁而淡淡的忧心，也流淌着许许多多的不捨，手心上的大掌用力收紧，彻底将她握住。展昕温柔抬起她的手背贴在额上为她祈祷，祈祷结束时说了一句：「?quetodomarchevientoenpopa」那是每一之她为出任务的队目所做的仪式。

    「甚么意思？」宫鷨年听得很清楚，她说的并不是英语。

    展昕松开她的手，抬起脸朝着微微笑了一个「那是西班牙语，意思是，祝你一路顺风。」

    「傻孩子，一个月很快过的，你不是也接了一些工作吗，认真工作，时间便过更快的了。」宫鷨年禁不住又摸乱她的短发，每一回这样摸，展昕都会凑过来躺到她的大腿上。

    果然，展昕很快凑了过来，但……她没有躺到她大腿上，而是把她紧紧地抱住。

    「有一句古话叫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展昕用力地把她抱住，她没想到女性的娇躯能如此温软，她用力吸一口气，依样是属于宫鷨年独有的香味，清雅带甜，更教人眷恋不捨。

    她如何能让鷨年知道，她喜欢她？

    成千上万条电流在宫鷨年心口处劈哩啪啦的互相碰撞出高热的火花，拥抱的亲密感觉是陌生又温暖，内心激灵得快控制不住，她握紧拳头，咬着下唇，举起想抚摸她后脑勺的手被她压了下来，改成轻拍她的肩膀。

    轻语：「我答应你，有条件的话便跟你视频。」

    「嗯。」展昕叫自己不要急于一时，开怀了便松开了她，傻傻一笑把头凑过去蹭着她的手臂，恰好凌菲跟辉哥同时打开车门。

    凌菲见到展昕也错愕了一把，唯有坐后排去，又暗里啃一波狗粮。这两个月内，当局者迷，但她这个旁观者可看得清清楚楚，还时不时被鷨年姐宠展昕的举子闪瞎了眼睛，也强行餵食不少狗粮。

    去到机场天色仍然灰灰暗暗，宫鷨年做事向来不拖延，俐落与凌菲到柜台办理登机手续，由于她们是豪华仓，职员动作很快替她们办好，在等的展昕待她们都好了便缠着宫鷨年一起吃顿早餐。

    凌菲暗叹，她还是别做灯泡了，找了个借口让她们自己去独处。

    在咖啡厅里，展昕跟宫鷨年入座一个卡位里，她们各点了一杯特浓拿铁，餐食也只点了一份综合三明治分来吃，太早的原因，她们也不算有胃口吃东西。

    「如果我有时间可以过去找你吗？」展昕突然后悔答应了芳姐给她介绍的某歌声做健身教练，她上星期签了合约才得知宫鷨年要飞走，若毁约赔太大，她暂时赔不起啊。

    鷨年挑挑眉，展昕是她让芳姐照顾的，所以芳姐有甚么都跟她说了，所以她知道展雨明天开始便会成为张颖的私人健身教练，张颖是一线女歌声，据芳姐暗里告诉她说，张颖想请健身教练绝对是按排了下半年开演唱会了。

    听她要来找自己，鷨年心里是高兴的，不过她不能因一时的高兴而误了展昕的赚钱大计，离她跟爸定下的条件，还差很远。

    「不行，你要好好工作，张颖在圈里结识的歌手相当多，如果你表现得到她认同，她可以把你推介给很多歌王歌后，他们开巡演都爱锻鍊身体，是赚钱的机会。」鷨年抿了一口咖啡，润了喉咙再道：「我想过了，等你有一定知名度，我可以投资一笔钱给你去开健身房，吸引三四线的小明星以及花得起钱的中產客户，想必半年内要赚几百万也是有可能的，而且你爸没说过不可以找人投资，对吧？」

    她细心体贴，为展昕发展的着想更触动了展昕内心被血染得冰冷的一处，她感受到无比的暖意，眼眶突然泛红，她很久没出现过这种想哭的情绪，对上一次她哭的时候是十五岁第一次跟带她的师父出任务，任务其实不算危险，但不知道为甚么他们的行动被发现，师父为了保护她，大腿中了一枪，手术过后，医生却说师父再也不能像常人一样行动自如，结束，师父被逼离开基地了。

    师父离开基地前摸摸她的头，仍然一脸慈爱，展昕那一天一直看着师父离开的方向泪流了满面。

    事后展雨揍了一拳，指着她的鼻子骂：“这就是你弱小造成的结果！你哭有用吗！不想再发生这种事，那就让自己变得更强大！＂

    就是那一天，展昕发疯地锻鍊，十八岁的时候她挑战当时的总长，并不是全然是为了一份给自己的礼物，她心里一直对师父有着愧疚，是想给自己一个肯定，她变强大了，不再是被别人保护的小孩了。

    「我其实想到我该怎么赚钱了，不过得花点时间，也要找一些人来帮忙，但如果不成功，我就用你的方案吧。」

    「是怎样的？我可以帮上忙吗？」鷨年支着头颅，对展昕的事，不知不觉地相当上心。

    展昕呵呵一笑说：「秘密，不过我会找机会把我的事都告诉你。」

    「嘖，这么神秘。」鷨年轻笑哼了一声，伸手不自觉拉拉她的圆巧的耳朵。

    她们二人旖旎的氛围被凌菲打断，她催促鷨年姐要登机了。

    二人在离境大门外各露出不一样的不捨之色，特别展昕一张情人要远走的模样，看得凌菲心里白眼大翻，而鷨年姐却没洞察到一样，把展昕看成小孩，摸向展昕的小脑袋，温声安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