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不洁的圣金杯(1 / 2)

拉神的祭台成了我们的婚床,拉神的圣酒是我们的婚酒。

    在伟大的拉神见证之下,我和内弗尔卡拉在最圣洁的地方做最淫乱的事。

    我们唇齿相接。内弗尔卡拉放肆地把舌头伸进我的口中。我把手按在内弗尔卡拉的胯下,却迟疑着没有把手伸进兜襠布里,只是隔着布料,蹭着他那昂扬的外轮廓。

    「哼嗯……」内弗尔卡拉的体温随着我的碰触而升高。他发出一声细细的咽呜,轻颤着宛若猫咪在打呼嚕。

    我们既在行淫,却没有越线。

    内弗尔卡拉的手恣意地抚遍我的全身,我被抚触过的每一片肌肤都犹如被火舌吻过般烧烫着。

    我们正在急速下坠,彷彿在大氧层中燃烧的陨石,势必烧尽,直到自己被完全地消灭在对方的里头,失去形体、存在与意识。

    若要用音乐来表达此刻的我们慾火焚身的状态,歌剧《莎乐美》的下半部是最好的例子。不论是犹太公主莎乐美,还是那位为了公主而自杀的叙利亚亲卫队队长都一样,他们不只失去理智,连情感都丧失殆尽,惟存佔有的慾望。

    内弗尔卡拉执起原先装圣礼酒的圣杯。那是一只被雕刻成莲花花瓣模样的金杯,如今却用以盛装我所射出的不净之物。不论是酒,还是杯,皆是献给拉神的祭器,然而它们都被我亲手毁坏了。

    祭祀期间不可手淫,不可与人发生关係、着祭司袍时亦同,不可使祭司袍沾染阳精──这些被芦苇笔刻在泥板上的戒律,全被我一个人打破。

    我这十年来的辛勤学习,与我在老师面前建立的信用,都在这一天,因着一个人而毁于一旦。

    「……你被我玷污了。」他用微微沙哑的嗓音,甜腻地说道。

    一头长发被汗水打湿,略显凌乱地随兴披垂在肩膀上,内弗尔卡拉趴在我的身上,眼神湿润地看着我,像是隻吃了大老鼠以后,饜足的非洲野猫,模样倒没有平时那么坏了。

    「那又怎样,我本来就只是个人,我不具备丝毫的神性,我当然没有乾净过。」我把手放在他削瘦的背上,「你也一样。」

    祭司在饮用完圣礼酒,得到拉神的旨意后,将金爵重新盛满圣礼酒,随后把酒水泼撒在祭台的根基上。此举是为了将葡萄酒敬献给至高者.万有的君王ra,作为令祂悦意的馨香。

    内弗尔卡拉将因着兴奋而硬挺的性器插在我赤裸的大腿间摩擦。我搂着他的后颈,紧紧地夹着他的东西,感受着他的热度,想像这么硬挺的事物,如果能进到身体里,刮擦我那与他的阳具同样炙热的体内,究竟能带给我多少的欢愉;与内弗尔卡拉一起做这种淫靡的罪行,又能带给我多少愉悦。

    我们对上眼,明明只差一步,而我终究是不敢,他也还恪守着分寸。

    神思恍惚之际,我打翻了酒。

    他伏在我的身上喘息,细碎地啜吻着我的脖子。他的精液与我打翻的酒,一起撒在祭台下,成了献给拉神的祭物,上达天听……

    这是对拉神最赤裸的蔑视与大不敬。

    「真正被我玷污的人是你。」我在内弗尔卡拉的耳边说道。

    我们拥抱着。喝了太多的圣礼酒,几乎要失去意识,只能一起躺在紫色的地毯上。我缠着内弗尔卡拉的腿,内弗尔卡拉依偎在我身旁,用胸膛贴着我的身体。

    「要是能永远这样就好了。」内弗尔卡拉看着我,「可惜,你还是要『回去』。」

    「回去哪里?」我用手梳着他滑顺的长发。

    「没有我存在的地方。」他眼神黯淡地说道。

    我闻言,不由一愣。

    「你们人呢?

    「王子不是应该在帘幕外吗?」

    直到我的老师.礼塔赫,掀开朱红的幔子,看见我们在祭台上残留的痕跡,还有依然胆大妄为地在至圣所里交叠的身影,他便全然失去了理智。

    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手里已经拿着刑具,包括軛、锁链,以及刀子──我可以想见,这些东西全都不会用在那个悠哉悠哉整理着脖子上首饰的男人身上。

    「瓦提耶,你在圣殿……不,你和王子做了什么?」老师问道。

    眼前翻倒的酒杯、被精液濡湿的地毯与幔子……一切都很明瞭。既要问斩,又何必明知故问。

    最让我讶异的,是在圣殿里行不洁之事,还有与王族通姦,二罪孰重孰轻?从老师的反应看来,后者显然更不能轻放。

    就像我所说的,被玷污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内弗尔卡拉。不过如此。

    我无从辩解,只是老师……

    「干!你不是在孟斐斯跟法老幽会吗?怎么就回来了呢?!」

    ※

    我被老师关入神殿的地牢中,没有东西吃,只能喝水。

    人不吃东西,可以活三天;人不喝水,只能活一天。

    到了第三天,我再没东西吃,就会去见欧西里斯神。

    人彷彿已经消失了一百年的内弗尔卡拉,直到这天,才送麵包来给我吃。

    此时的我,已经饿得没有力气,只能靠着湿冷的墙壁,坐在老鼠横行的地板上。

    就连这第三天也是我自己推测的,因为我早已没了时间感。

    我隔着牢笼,看着外头的内弗尔卡拉。他那双结实的小腿,除了一块缠腰布以外,什么都没穿的精瘦身躯总是让我忍不住贪婪地多看几眼,一时半会挪不开视线。

    能见到他,无疑是让我欣慰的;但是就算我死在梦里,再也没见到他,我也不会不高兴。

    「想我吗?」

    内弗尔卡拉将木头钥匙,插进栅门里,打开牢门,弯腰鑽进牢笼里。

    我摇头。

    「后悔吗?」他居高临下地站在我面前,低头看着我。

    我还是摇头。

    「吃吗?」他拿麵包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垂着眼。

    「你没力气说话了?样子有点可怜,但是挺惹人怜爱,这没什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