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鹰与雀(2 / 2)

年载 木水冬亭 2569 字 6个月前

    「嗯。」邵向载应道,文年点点头,邵向载继续说,「但我下午有空,你是要去哪吗?」

    「算是吧,但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文年说,「我原本是想我们不是还没去买桃树嘛,刚好这两天我家教的男生都请假,明天你也不用打工,我们可以一起去挑。如果你上午有事,那我们就下午去?」

    邵向载打工是排班制,每个月的班表他都会拿给文年看,文年记性好,看过一遍就记得了,自然能将两人的时间对上。

    「好。」邵向载轻轻一点头,见周遭没什么人,神情自然的牵起文年的手,握进掌心。

    文年没躲,任由他牵着,邵向载的手有点凉,文年往他指尖握了握。

    自两人交往,邵向载对文年便从不隐瞒,他深諳二人交往最重要的就是坦诚,因此他今天不开心了,就会说自己不开心;哪里不满意,就说自己不满意。

    他不怕和文年吵架,有的时候什么都不说反而会让对方瞎猜,进而将彼此越推越远。尤其他的个性他知道,就怕文年会错了意。

    文年也深以为然,所以至今他们都没吵过架,也没什么矛盾。

    可是唯独今天这件事,邵向载却选择隐瞒,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是很想让文年知道他去帮别人打架。

    「以后别喊我了。」邵向载捏着支没点燃的菸,靠在一间杂货店门口,薛绅蹲在他旁边吸泡麵,闻言默默抬头看了他一眼,邵向载没理他,自顾自想着自己的事,薛绅见他的眼神攻击没效,只能出声。

    「你是担心被文年知道?说到这个,上次回去他没问什么吗?」

    文年确实是什么都没问,但是,邵向载皱了皱眉:「这跟他没关係,我本来就没想来。」

    说起来邵向载人看起来冷,话也不多,很多人都以为打架对他来说应该是常事,实际上他却很不喜欢这些可能见血的勾当,上次会答应,也是因为那段时间他心情不好,需要一个发洩的契机,这次就纯粹是来做切割的。

    薛绅好歹也跟他当了一段时间兄弟,了解他的个性,吸完最后一口麵站了起来,「知道了,下次不喊你。」

    「你以后也少来。」邵向载压扁烟嘴,塞进口袋。

    「好嘞!」薛绅欣然接受好友的好意。

    「你等一下干什么,要不要去我家?」处理完泡麵的垃圾,薛绅跟老闆要了张纸擦嘴,边走边问。

    「不了,文年在等我。」邵向载踢开脚边的石头,插着口袋辨别他们现在的位置。

    「你们要去干么?约会?」

    邵向载顿了一下,嘴边有了笑意,「算是吧。」

    「嗐!那我就不去凑热闹了!」薛绅受不了他这副泡在蜜糖里的样子,嘖嘖了两声,在自己这隻单身狗被虐的更惨前,跑了。

    文年和邵向载直接约的花卉市场,他早到了,趁邵向载还没来之前先逛了逛,逛到一半邵向载打电话来说他到了,文年把自己的位置告诉他,让他直接进来。

    「到很久了?」邵向载走过来,往文年手里放了杯热可可。

    「没有,比你早几分鐘而已。」最近天气开始降温,文年握紧纸杯,感觉指尖缓过温度后,浅啜了一口。

    身子逐渐暖起来,他摸了摸邵向载垂在身侧的手,把可可塞给他,「你也喝。」

    也不知道这人上午做什么去了,不光手是冰的,连身上都散发着凉气,文年收手时在他手臂上搭了一把,摸到一手秋意。

    邵向载看着他,喝了。

    「走吧,去挑树。」文年从他手里接回纸杯。

    「有看中的吗?」邵向载问。

    「嗯?这不是要种在你家的吗?你怎么问我。」文年笑了,「我过不久就要走了,这树可是要一直种在你们家的。」

    他不是故意要提这个,就是话赶话提到了,他还什么都没想,话音刚落,邵向载脸就拉下来了,不是生气,就是有些失落。

    「先别说这些。」他的声音有些发哑,文年心疼的搓了搓他的手。

    「好,不说了。」

    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邵向载都没有放开文年的手,像是只要一放开他就会消失似的,文年被他箍的生疼,却也一句让他放松一点的话都没说。

    文年知道这和邵向载的成长经歷有关,他太害怕自己爱的人从身边离开的感觉了。

    「你看这棵怎么样?」文年拉着邵向载走近一株桃树苗,虽然大家都长得差不多,但他总感觉眼前这株枝叶特别茂盛。

    「还行。」邵向载松开他,拿着树苗去结帐。猝然转身的速度,像是要掩饰什么。

    文年在后面忍俊不禁,又忍不住为他心疼。

    「一般来说桃树种下去,怎么也得两三年才开始结果,那个时候,我们大学都快毕业了。」回程,文年把他在网上查的资料告诉邵向载,后者听得认真,但两个帅气小伙抬着一株树苗走在路上的画面实在太过引人侧目,文年上公车的时候觉得整车的人都在看他们,靦腆的摸了摸鼻子。

    「文年,」车子摇摇晃晃行驶了二十分鐘,一直没说话的邵向载突然喊他,「就算考不到同所学校,我也不会离你太远。」

    骤然听见这份告白,文年有些愣怔,随后反应过来,珍惜的在邵向载耳边摸了一下,「好,我等你。」

    文年还是文年,他有他的目标,不会因为在这有依恋就停下自己的脚步,邵向载也知道,他虽然捨不得,但也不会硬性求着人留下,他是鹰,不是谁家豢养的雀。

    「小文啊,你们这买的是什么?」王阿姨在自己家看见他们抬着一株树苗经过,踩着拖鞋从院子里追了出来,「你们要种新树?」

    虽然邵向载和王阿姨当邻居的时间比较长,但架不住文年看起来更好相处,自从上次晚上送糕是文年接的后,王阿姨时不时就会跟文年聊聊天,两人也熟稔了不少。

    「王阿姨,」文年回头打了个招呼,「对啊,这是桃树。」

    「啊,那你们这要施肥吧,刚好……小文你先别走!」王阿姨看了看他们手中的树苗,显得很感兴趣,叫文年别动后转身进了院子,兴致冲冲的像是要去拿什么,文年和邵向载对视一眼,突然有种不好的感觉。

    果然,当看到王阿姨提着一桶臭气熏天的东西过来时,邵向载脸都黑了。

    文年僵着落到一半的嘴角,惊恐地看着她手里盖着一张塑胶布的水桶,嗅觉好像要麻痺了,开口都嫌吃力。

    「……王阿姨,您这是?」

    「啊?这个啊!这个是鸡肥!」

    王阿姨咧嘴一笑,文年只感觉要完——

    王阿姨:「送给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