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曼纬忽然回国了。他家里有事,他直接回了t市。我在信息中问他:你家里怎么了?
梁曼纬:没什么,我妈那边有个亲戚的女儿结婚,叫我处理婚纱。
先不说梁曼纬根本不设计婚纱,他这个国际大设计师亲自缝製,还不收钱,对方简直得了大便宜。我:你会待多久?
梁曼纬:几天吧,陪一下我爸我妈。
他要陪他父母,我能说什么,但是我们也有两个多月不见了,上次见面,在一起的时间又那么匆忙。我想了一下,实在忍不住打电话。梁曼纬接起来,我说:「我去找你吧。」
梁曼纬说:「你那里忙完了?」
我说:「管它的。」
梁曼纬笑了一下,「之后我会先回b市一趟,你什么时候回去?」
我说:「不知道。」
梁曼纬说:「不想好好说话了是吗?」
我说:「我想去找你。」
梁曼纬默然,片刻他说:「来吧。」
隔天我就丢开所有事情,下午搭飞机去了t市。梁曼纬来接我。两个多月不见,不至于有什么改变,我还是好好地看了看他。他说:「干什么?不会说话了?」
不管周围有多少人,我一把抱住了他,怎样也不让他挣开,「这么久不见,你就不说想我?」
梁曼纬说:「邵明亮你真的想挨揍是吧?」
我说:「那你揍吧。」
梁曼纬彷彿叹气,「想,可以吗?」
我才松开手。梁曼纬冷冷地看了我一眼,我并不觉得心里怎样忐忑。他说:「等一会儿到我家,别随便说话。」
我说:「听你的。」
梁曼纬开了车来,一辆黑头车。我坐上车,看了一看。他说:「我爸的车。」
我说:「怪不得。」
梁曼纬看了我一眼,我耸了耸肩。车子开上道路,往他家的方向去。他家的位于旧城区的范围里,大部分的房子都有些年份,他说过他父母不肯搬到其他地方,前些年他便花钱把老家整修了一番。我们交往这么久,我一直没有见过他家里人,他那个堂弟不算,我隐约晓得他父母的亲戚不少,上次他一个表妹结婚,他母亲也要他帮忙做婚纱礼服。
我说:「我还不知道你爸妈做什么的?」
梁曼纬说:「我爸退休以前开餐厅,他是厨师。我妈以前是国小老师。」
我说:「哦。」
梁曼纬瞥来一眼,「干什么?」
我摇头,「没有。」一顿,又说:「他们知道,今天你要带朋友去你家吗?」
梁曼纬说:「知道,我爸还想亲自做饭请你吃,不过我跟他说不用那么特地,随便吃吃就好了。」
我迟疑了一下,「他们知道我是??」
梁曼纬说:「你说呢?」
我看他一眼,不作声。
梁曼纬倒是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很快到梁曼纬家了,一幢三层楼房子,还有个小庭院。梁曼纬把车子停在院子里,我跟着他下车,他再次说:「不要乱说话。」
这里静悄悄的,我一时感到压迫,也就点了头。梁曼纬往前走,直接开了屋门。进去是个过道,放了木头柜子,上头堆了一些摆饰。他把车钥匙随手一放,开柜子拿拖鞋让我换上。
忽然一个妇人的声音从过道后的房间传出来:「谁回来了?」
梁曼纬说:「是我。」
我跟着梁曼纬过去了,那里是个客厅,傢俱放得很满,有些拥挤的感觉。电视机打开着,播放的声音不大,梁曼纬喊了一声妈,在沙发上的妇人便转过头,眉目和梁曼纬有几分相似。她向我看来。
梁曼纬说:「我朋友,邵明亮,昨天跟你和爸说过的。」
我有些紧张,「您好。」
梁母点点头,立刻站了起来,移开沙发上两个东倒西歪的抱枕,「真不好意思,没有什么整理,来来,这里坐。」
我说:「谢谢,您也坐吧。」
梁母并不坐下,「喝不喝茶?」
我又站起来,「您坐您坐,我自己来。」
梁曼纬说:「你们都坐吧,我去泡茶。」
这中间我和他母亲一块在客厅里看电视,一个歌唱节目,他母亲似乎很喜欢看,非常专注地听歌,只趁隙问我几句话。
「你们是同事?」
「算是吧。」
「你也是做衣服的?」
「我是做电影的。」
「电影公司的老闆?」
「不是。」
「对了,喊你小邵可以吧?」
「您想怎么喊都可以。」
电视上的老牌女歌星开始唱歌了,梁母去看了一下子,又往我瞧了一瞧,「你们认识多久了?你跟他是??」
我还没有说话,梁曼纬端着茶回来了,他大概听见了,说:「我们认识很久了,他比我小几岁。」
他母亲说:「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