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要柳默钦归类并定义,他会把晏轩函定义在,「天生、同性恋」。
或许不过是,一种男人的直觉;但他,便是如此认为的。
晃悠在街头,脚步丝毫未见想像中的轻盈。
柳默钦有些失望,但也是意料之中了。
有喜有悲,是人之常情。
悲胜于喜,连年不绝,便积累成山,化作连绵不绝的压力;犹如排山倒海,接连不断地,用鲜血腥羶,淹没他的口鼻,使人窒息于,喉间挥之不去的梗塞。
脚步踩在地砖,每一抬起,仍是铅块似的重若千钧。
柳默钦也不愿管了。
他便是这么一步、一步地,朝着家中的方向走去。
途中,摩托车隆隆地从身边呼啸而过,车水马龙,喧嚣错杂。
不时,也来台或黑或白的汽车,霎时间不见了影踪。
绿荫下,柳默钦仍是缓步而行。
他看着,自己踩上阴影的灰黑,随着步伐,忽暗忽明;和左右车流相比,自己却又似是永恆的静止,任凭迅疾如影的行车,连连经往,在身前晕成了重影,犹不觉察。
柳默钦依然持着一杯拿铁。热腾腾的。
纵是鲜奶香甜,咖啡的本质仍是苦意盎然的;不过是增添了几叠层次的风味,把朴实无华的苦味,添加一点偶有的芬芳馥郁。
小口地,他继续啜饮逐渐凉却的拿铁;难得,他也喝些温热的饮品。
聊胜于无吧。
温热,本不是属于他的一个名词。
柳默钦仍是习惯,苦涩而冰冷的温度。
与他,最为贴切,最是相称。
一杯黑中带白的饮料,逐渐见底成棕褐色的雪白;几点零星污渍,留在不曾真正沾溼的杯底,有些刺目。
便是如此缓慢地,柳默钦打开了家门,松了一口气。
所幸,家中无人。
可以避过,一阵激烈责难的时刻。
走入厨房,柳默钦拧开水龙头,哗哗作响的水流,带走了斑点零碎。
冲淡了污秽不错,不过心中,尚是有些波盪罢了。
冷水浇上十指与双腕,有些刺痛,也有些麻木。
然而,习惯了。
习惯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