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板再次剧烈摇摆了一下,士兵们惊慌的声音从船首传来:“不能再聚在一起了,我们的目标太大了,他们随意冲撞都能撞中我们!”
副官死死扒着桅杆,声音在海战造成的巨响中透着几分歇斯底里:“散开!散开!我们仍然占据数量优势!”
“不!他们——他们也有好多船!”
海雾因为靠近陆地而变得稀薄,无数挂着各城邦标志的船帆划破薄雾,在海湾中游弋,像潜伏已久的鲨鱼,成群结队地将尖锐的船首刺向敌舰。
“怎么——”副将有一瞬的结舌,“怎么会有这么多船只?!他们是把所有的船都运到这儿来了吗?他们疯了,这样倾巢而出,难道就不怕左邻右舍的乘机打劫?”
“后撤——往回行驶呢?后面的斯巴达舰队总没有海湾里的多了吧?”沙利将军嚷嚷,“哦,该死的军、呸!该死的涅琉!叛徒!”
“将军,我们身后是海峡,太狭窄了,敌方的舰队已经将入口阻塞住了……”
在死亡的鞭策下,波斯舰队只能压紧牙根向海岸发起冲刺,沙利将军差点一下被摇摆的甲板甩摔倒,踉跄几下后,面对死亡的恐惧转化为愤怒,他扶着栏杆艰难地走向军师所在的船舱,刚下楼梯,船就再次晃荡了一下。
沙利将军及时扶住墙壁,阻住摔倒的趋势,船舱里却有个端着水的劳役,没法抽出多余的手扶住倚靠,叽里咕噜滚撞到沙利将军的脚下。
劳役一脑袋撞上台阶,痛得哼了一声,挤眉皱脸地撑起身后,一眼看到面色难看的沙利将军,原本就有点软的腿彻底站不起来了,吓得捂住脑袋连声说:“我不知道!和我没有关系!”
“什么——”沙利将军皱着眉头呵斥到一半,话一顿,转而道,“你自己供认!”
劳役发着抖道:“我……我就是前段时间,确实在军营里看到军师在用鸽子送信,但军师也时常和波斯联系,我就没当一回事,而且当时军师还训斥了我,我就——啊!”
沙利将军一脚将劳役踹翻,眼中冒着火:“你看到了!你看到了,为什么不说?!”
“我不知道啊,我不知道!”劳役大哭,“我只是个烧水端水的苦力……”
“唰!”
一柄银剑冷不丁从走道深处掷来,却因为投掷者力道不够,半途就扎在了地上。
沙利将军猛然抬头:“军师!涅琉……你这个叛徒!”
“轰隆!”
舰船再次剧烈地晃荡了一下,涅琉差点没站稳,幸好及时用弯刀杵住地面:“我做的是忠于城邦的事,和叛徒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