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录玳听闻鲍国医与杨青峰和范贰臣之间的话语,一时之间心事重重,对杨青峰身之照料却依旧细致有加,虽是杨青峰身体之伤为鲍国医圣手所医,大有起色,玉录玳晚间却依然身坐杨青峰床前相伴,只将头伏于床边而眠看护。这一天杨青峰大大羞辱了范贰臣,只觉心中痛快,玉录玳却是有了心思,话语已不如先前那般之多,天晚喂了杨青峰吃过晚饭,只觉心烦意燥,想要出去走上一走,心中又不愿将杨青峰一人落在屋中,捱至半夜,方始有了困意,正将双眼合上欲睡,却听屋外喀嚓一声大响,玉录玳一惊又醒,杨青峰也从梦中醒了过来,将眼微开一条细缝,暗暗留意四围情势。眼见玉录玳将身站起,犹豫着将身走出屋去,显是起身去看屋外动静,谁知这一去却是许久也不见身回,也再听不见有何声响。
杨青峰不由担心,却又苦于自身难动,正在焦急,只觉有风一动,眼晴也未看清,已有一只手掌按抵在自己头上。杨青峰头不可动,便见不到那身后出掌之人。只听那人沉声说道“不许擅自作声,现今听我问话,我问你一句,你便如实回答一句,如有半句隐瞒,便要了你的小命。”杨青峰听那声音低沉,虽觉有些耳熟,却也不敢确定便是何人。只听那人问道“白天听你口中所说,你怎知三七再生撒和麝香续命膏?”此话一出,杨青峰瞬间已明,心知身后那人便是鲍国医,心中担忧不由立去。连日所处,杨青峰见鲍国医虽处满人之所,却不失民族风骨,断定他决不会滥杀无辜,当下不急反乐,呵呵一笑,说道“我先问你一件事,你如能如实回答于我,我便如实回答于你。”身后那人一怔,口中怒道“你如今入于我手,我要你生你便生,我要你死你便死,你却有何资本与我讨价还价?”杨青峰又是一笑,说道“我如今入于你手不假,不过我却可以断定你决不会杀我,因为我心知一个医者医得一个人甚为辛苦,便决不会滥杀无辜,更不会将他从死神手中夺回,再亲手将他杀死,这就譬如一个工匠,自己辛辛苦苦建了一座房子,却要自己亲手将它折毁,他自是不肯;如今你半夜急急寻我,必是心中有事向我询问,而我欲要问你之事却是可问可不问,待下过了一时,你身一去,我便自知分晓,所以我说你若同意,咱们便可立马成交,不同意咱们便即一拍两散。”
鲍国医一愣,见杨青峰识了自己身份,自己原本也没刻意欲加隐瞒,只是对玉录玳,却不可让她事事尽为所知,方始想法将她引开。当下说道“你这武当小子倒挺猴精,既是你已知道我身为谁,便都由你,不过话先声明,君子之言,决不可有假,你我之说必须句句为实。”
“一言为定!”
“决不食言”
“小子你先问。”
“好”,只听杨青峰说道“刚刚在你进来之前,我听到屋外有声喀嚓大响,玉录玳起身出外检视,却不见回屋,如我猜之不错,玉录玳之身定已为你所制,你且实实在在告诉我,玉录玳如今身在何处,有无生命之忧。”
鲍国医实实在在说道“这个你大可不必担心,我只是暂时让她离开此地一时,待得此时一过,自会送她还于此地,此时她正在温室之中,不冷不热安心静休,自无生命之忧。”
杨青峰听鲍国医所说,心中担忧已去,口中说道“我心中想问,只这一件事,既是如此,现在便该你问,请讲。”
鲍国医着实一呆,呵呵一笑,说道“我只道你只会猴精,却不想你还是个情种,在此命悬他人之手之际,心中惦惦不忘却只是一个妹子,哼哼,我也是佩服!”
杨青峰心中其实尚有无数之疑想问,辟如鲍国医先前在大明做医官之事,却为何如今居于满人阵营之中,然而这自是鲍国医个人私事,自己尚不与鲍国医相熟,虽如今与鲍国医有约在先,但如贸然而问,也是无礼。
鲍国医见杨青峰不再问询其它,心中早已按捺不住,说道“你且回答我,你如何知晓三七再生撒和麝香续命膏?”
杨青峰见鲍国医虽是医术高明,对于此事却是颇见急躁,有意逗他,只在口中说道“神农百药门在我武当后山之隔,门中所用治伤神药三七再生撒和麝香续命膏,此自是人人知晓,这也不是什么隐秘至私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