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次殿下不肯相让,非要将人留在长安,也只能请金陵来的男儿自求多福了。
并不晓得谢珩心中所想的许凤洲不以为然。
鸿胪寺少卿乃是从四品的官职,虽是暂代,可也不算辱没沈时。
好男儿自当建功立业,忙就忙些,又有什么关系。
谢珩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许凤洲,“不知许卿的妹妹几时成婚?”
许凤洲执棋的指骨一顿,颇为惊讶地望了一眼谢珩。
掐指一算,他在太子殿下身旁待了将近十五年,还是头一次听到他主动提及一女子。
他斟酌回道:“微臣妹妹年纪小,微臣同父亲大人还想多留她两年。”
谢珩神色淡淡,“许卿说得极是,许妹妹年纪还这样小,自不着急嫁人才是,得好好见识见识繁花似锦的长安,免得将来成了婚后悔。”
许凤洲轻轻摩挲着手中冰冷的棋子,颔首,“殿下说得是。”
这时一旁已经烹好茶的裴季泽将分好的茶先是递了一杯给谢珩,随即又亲自递了一杯到许凤洲手里,嘴角微微上扬,“话虽如此,可微臣还是希望明年能吃到许小姐的喜酒。”
许凤洲试探道:“这杯酒水,微臣倒时必定要请殿下同裴侍从,还望到时殿下赏脸!”
谢珩洁白的指骨轻轻转动着手里的杯子,轻声道:“孤一定到!”
许凤洲见他如是说,放下心来,暗道自己想多了,太子殿下怎么可能看上自己的妹妹。
他又陪着下了两盘棋,外出的齐云回来,报:靖王在外头候着。
殿下竟然将卫昭叫来,这是要与自己当面对峙?
殿下待他的感情一向极为特殊,指不定会偏帮。
他正想要说说自己妹妹被卫昭欺负一事,谁知殿下却只是道:“叫他去剑室等着。”
许凤洲立刻与裴季泽起身告退。
待两人走后,谢珩问齐云,“他拿什么欺负的人?”
齐云忙道:“听说是马鞭。”
谢珩道:“去找一根马鞭过来,顺便准备一瓶上好的伤药。”
齐云喜道:“微臣这就去办!”
剑室内。
百无聊赖的卫昭才将一个陪练的侍卫砍翻在地,就见着身着蟒服,手持马鞭的男人大步走进来。
卫昭微微有些惊讶,正要问他做什么,他当头就是一鞭子,若不是他戴了防护面具,恐怕面部就要见血。
饶是如此,那马鞭抽在人身上也是火辣辣疼。
他捂着火辣辣的背,急问:“太子哥哥这是要做什么?”
他不答,冷冷吩咐,“把门关上。”
喜闻乐见的齐云立刻叫人从外头把门关上,不多时的功夫,里头就传来卫昭叫喊的声音。
齐悦听到动静赶来,往里望了一眼,问:“怎么回事儿?”
齐云笑,“谁叫他不长眼,竟然敢欺负殿下心尖尖上的人。”
他往日里就时常嘴贱欺负殿下,殿下大度才不与他计较。
眼下这样,该!
齐悦听着里头的叫喊声,心情也十分愉悦。
里头的叫喊声与鞭声约响了两刻钟才停下来。
殿内,躲在柱子后的卫昭取下脸上的防护罩,露出一张嘴角淤青,满头大汗的脸。
他扶着双膝,气喘吁吁,“太子哥哥打我作什么?”虽然他跑得够快,可是也挨了好几鞭子。
额头微微渗出汗珠的谢珩丢了手中的马鞭,目光落在他被许凤洲打得淤青的嘴角,冷冷:“既然被人打成这样,这段日子就不必再出门。”
卫昭心思一转,“太子哥哥这是要关我禁闭?”
谢珩从小黄门手里接过帕子,慢条斯理擦干净手,“可以这么理解。”
卫昭皱眉,“那关禁闭就关禁闭,为何还要特地打我一顿?”他回回挑衅,眼前一向顾全大局的男人处处相让,这样动手揍他还是头一回。
谢珩斜他一眼,“我心情不好,想找个人出出气。”
卫昭闻言愣了一下,只觉得身上也不疼了,哈哈大笑起来。
直到笑得眼泪出来,他才停下,“太子哥哥,好像突然变得很有趣。”
“是吗?那阿昭伤好以后,记得去国子监报道。若是国子监的任何人来向孤哭诉,那孤就只能把阿昭放到翰林院,若是翰林院都管不住阿昭,”谢珩冷睨了他一眼,将伤药丢给他,“那孤就只好勉为其难,将阿昭放入东宫亲自管教。”
卫昭这下笑不出来了。
将他放入东宫日日对着他,还不如叫他去死。
待卫昭垂头丧气离开东宫,齐云进来道:“方才司珍局的司珍过来,说是您要的首饰已经做好了。”言罢,将一精致的首饰盒呈上前。
谢珩打开一看,里头赫然搁着一对珍珠耳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