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恩 第85节(1 / 2)

“你也知道危险?你要是久不回来,我就去姜国把你捉回来。就是怕姜国戒备森严,我还没有走到宫殿,就已经中箭死掉了。”

    江柔安眼睛瞪的圆圆的:“说什么呢。不会的。”

    李邵修心中愈发舍不得她,叫她张嘴,吻了她几下,恋恋不舍道:“若是当初,我定不会放你走。”

    可回家巡视父母,这是她心中一直期许,他也明白。

    第二天,有王嬷嬷与小双陪同,江柔安缓步迈上马车。李邵修站在一侧,目光凝视着她的身影。

    江柔安从马车窗口探出脑袋,仰脸轻轻在窗外男人的唇瓣轻轻吻了一下。

    “夫君,我会很快回来的。”

    “我等你。”

    王嬷嬷放下勾帘。她经历的多,自知此事颇不容易。以前不是没有想过皇后娘娘的身世如何,如今身世大白,竟然是姜国的公主。这着实是令人诧异。

    姜国与夏朝,关系并非势同水火。但是曾经结怨已久,也不安稳。为保险起见,她护送娘娘回姜国。

    王嬷嬷转头打量江柔安。见她坐在窗前,垂头凝目,素白的小脸儿陷进毛绒绒衣领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嬷嬷便低声劝道:“小夫人,不必担忧。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咱们探视家中母亲后,再回来,不碍事的。”

    江柔安点了点头。目光看向窗外,透过帘子,遥遥一层远云遮住日光,旷野大地碧绿宽敞,深绿色与雪色层层掩盖,已经渐渐出了夏朝边界。

    离故乡越近,江柔安越觉得心中不安。

    天擦黑,马车车队缓缓停下,以作休息。

    已经到了年关。江柔安眺望远方,漆黑暮色中几点灯影跳动。她已经离开家乡快十八年了。

    王嬷嬷捧来一碗热乎的姜茶,在篝火前摆了矮凳,扶着她坐下,又去忙手里的事。

    姜绥下马,看见篝火前坐着的姑娘。她手中捧着玉碗,小小的脸陷进毛绒绒的衣氅中,摇晃的火光勾勒出温暖的侧影。

    这么一看,自己这个表妹不仅生的像是姑母,而且更甚一筹。

    姜绥缓缓坐到江柔安身旁:“你现在的名字,叫做柔安,是么?”

    江柔安点了点头,温声道:“是。是收养我的阿公起的名字,他希望我一生平安顺遂。”

    姜绥笑了笑:“是个好名字。一生平安顺遂,也是姑母心中所想。”

    “只不过,姑母她生了病。”

    江柔安问:“什么病?”

    “别人说是疯病。自从你丢了后,她便疯了。当我瞧这不太像。或许你回去之后,她便能康复。”

    看着面前的男子,江柔安忽的小声开口:“表哥,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姜绥点了点头。

    “你说,母亲会盼着我会去吗?”江柔安不确定的问。

    姜绥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他转头移开视线,看向蓬松燃烧的篝火,声音很淡:“姑母的毕生心愿,便是能找到你。你说,她会不会盼着你回去?”

    江柔安的鼻头一酸,泪缓缓蔓延出来。

    没有一个孩子,会不思念自己的母亲。同理,怕是没有一个母亲,会不盼望自己的孩子。

    “我们什么时候能到?”

    “明天晌午前。我已经同姑母写了信。”

    江柔安思及,垂眸看手中的热汤,她的心底跳动极快,她真的要回到母亲身边了么?

    江柔安捧着手中的热汤,温热感一阵阵传到手掌心,她还是有些不相信。后来又奇怪起来:“表哥,你看见我的那天晚上,我还带着面具。你是怎么认出来的呢?”

    姜绥一笑:“天生直觉吧。”

    “姑母自我年幼时便总是在我耳边叮嘱。说我有个妹妹,很可爱,脸小,下巴尖尖的,眼睛很大很圆,和黑葡萄似的。希望等我长大后,能出门寻找,再把妹妹带回家。姑母日日说,夜夜说,我便也记住了。那天本来是在桐州的最后一个晚上。我觉得找不到了,独自一人上路,本来想闲暇逛一逛。后来,看到了你。”

    “其实也不是你。而是你的夫君。”

    姜绥直言:“他生的俊雅,气度不凡,站在人来人往处鹤立鸡群,眉眼分明。我作为男人都多看了一眼。见他正在温柔的给你擦拭脸颊落得细雪,面具一摘,我才看清楚了。你和姑母生的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江柔安不仅遐想起来:“很像吗?”

    “非常像。你看一眼就知道了。”

    姜绥声音很温柔,他笑起来,眼睛有月牙弧度:“不用多想。姑母和父亲是很好的人,他们都盼望着你能回去。”

    江柔安点头,对姜绥报以感激的微笑。

    休息片刻,马车启程上路。昼夜交叠,转眼已经到姜国王宫。

    姜国王宫与夏朝不同。夏朝建筑红墙黛瓦,主威严庄重,而姜国王宫富丽堂皇,满眼金色。国王站于高位打量江柔安,半响才红着眼:“很像。和你母亲年幼时一模一样。”

    姜绥行礼:“父亲,我带着妹妹去姑母寝殿中。”

    高位上男人点头:“好。她已经等了十八年了。”

    江柔安压抑着剧烈跳动的心跳,脚底踩着柔软至极的波斯地毯,缓缓推开紧闭着的寝殿门。

    一缕光芒自门口缝隙深入。

    窗前坐着个上了年纪的妇人,正对着镜子梳头发,一下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