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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去父母时他还心存幻想,失去丹尼尔之后,他终于明白踽踽独行才是人生之路的常态,同行者都是短暂的过客。至亲至爱的人也不能陪伴一生,更何况是朋友、同事、搭档……

    奥斯卡说需要他,说离不开他,不过是性格使然的一句玩笑罢了。

    “你要好好帮助我,明白吗?”奥斯卡继续说。

    “嗯。”

    希尔德看着脚下的楼梯,奥斯卡忽然停下来,他就猝不及防地撞了上去。希尔德错愕地抬起头,不知不觉,他们已经走到楼梯尽头,转角迎来一个半人高的玻璃窗,窗外通透的阳光穿过奥斯卡因为转身而露出的空隙。希尔德觉得很刺眼,不,应该说耀眼。

    “能力没有错,能用的时候就好好利用。”奥斯卡说,“快上来,把这个案子解决了,我要让诺曼输得心服口服。”

    能力是没有错的,错的是使用方法。

    希尔德望着阳光,只是逗留了片刻,奥斯卡已经走向二楼的走廊。

    9号房。

    死者名叫哈里森。

    被归入剃刀杀手案中唯一的男性。

    “死亡方式相似,伤口的位置也一样。”奥斯卡说,“因此才被归到同一个案件里,不过和其他死者相比,哈里森有点特别。”

    “是指他的性别?”

    “之前看来是的。不过你提出了受害者的另一种共同特征,性别差异反而不那么重要了。”

    希尔德打量周围,这是个古怪的房间,尤其主人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子。

    房间里所有东西都是粉红色。

    窗帘装饰着缎带,墙上挂着闪亮的粉色圆球,打开衣柜,里面是一排深深浅浅的粉红。因为哈里森死于非命,临死前鲜血溅满了其中一面墙和地板,干涸的血迹让这个梦幻似的房间呈现出更加违和的怪异感。

    奥斯卡对此倒没什么特别反应,也许是从警生涯中勘察过太多诡异古怪的凶案现场,早就见怪不怪。

    “哈里森是个异装癖,报告上有写。”他说,“转交档案的警探觉得凶手可能认为他不算男人。”

    异装癖并不是身份识别障碍,而且房间里没有生活设施,除了衣柜、镜子之外,只有一张对十几岁青春期少女而言都显得过于可爱的双人床。

    这是一个秘密乐园,一个尽情享受隐私的地方。

    希尔德对这条小街的了解仅限于势力划分,即使像罗德尼那样深入黑街暗巷的家族头目也不可能对每一个“蜂人”和“渡鸟”了如指掌。但是,希尔德了解他们的动机,为了保证自己在这一行中不落人后,他们会一刻不停地捕捉消息,探听别人的秘密。

    “他在穿衣镜前被杀,死的时候只穿了一件睡袍。”奥斯卡说,“当然也是粉红色,喉咙上的伤口很整齐,凶器应该非常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