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对这些一无所知,这点儿经验,也是自一次次惨痛经历中琢磨得来。
袁恕己虽然胆大,又自恃并不似阿弦一样能随时见鬼,所以大胆提起,然而说到这里,却也不仅觉着背后一阵凉风掠过。
袁恕己忙回头瞥了眼,小声问阿弦道:这会儿呢?
阿弦望他身后看了看,又转头四顾:没有。
袁恕己出了口气,自嘲道:这人果然不能心虚,心虚则生暗鬼,活生生把自个儿吓死了。
至此已经深夜,袁恕己望着阿弦,却见她外头罩着衙差的袍服,并未仔细整理,只胡乱系着腰带,松松垮垮的衣裳,衬得那腰不盈一握。
你长得也太慢了戛然止住,袁恕己咳嗽了声:我是说,你起的这样匆忙,也不知道披个衣裳?冷不冷?
阿弦忙低头看看,她先前本跑到门口,见只穿了里衣,才又折回去匆忙裹了外袍,虽然有些皱皱巴巴。
阿弦扯了扯领口:已经穿了,不冷。
袁恕己道:那你做了这种梦,是不是又害怕了?
阿弦道:还使得,我已经习惯了,不过这会儿不是在家里,在家里还更好些。
袁恕己本是顾左右而故意言他,听了这句却不禁奇怪:为什么在家里好些,你是择席还是怯生?
阿弦叹了声:阿叔在家里。
袁恕己疑惑:英俊先生?
阿弦脱口就说了出来,对上袁恕己狐疑的眼神:时候不早,大人,我回去睡了。
袁恕己道:你若是害怕,就不用回去你在这外间睡就是了。
他眼前的夜影里,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忽闪了两下,听阿弦道:不用啦,我没那么胆小。说完之后,似觉得意,便展颜一笑,转身又轻快地跑了出去。
袁恕己定睛看着她离开,半晌才回过神来:我这是在gān什么?不对不对!他举手摸了摸自个儿的脸,手指一抹眉心,赌气般自言自语道:睡觉!
袁恕己离开桐县的第四天。
垣县,县衙书房。
袁恕己正在跟石县令讨论案qíng,说起钱先生的为人,石县令感慨之余,不免心cháo起伏。
袁恕己心里忖度阿弦对他提起的钱先生搬尸之事,因望着县令:这鸢庄内众人相处的如何?一向可好?
石县令一怔:大人此话何意?
袁恕己不是个虚与委蛇之人,也不愿如此白费时候,便单刀直入道:我是指钱家上下的人际关系,钱先生跟其他家中之人,关系可融洽?有无什么龃龉不合?
石县令原先还不解,忽然听出了袁恕己的意思,后颈陡然直了直:大人,你这样问是想说什么?
袁恕己不便直接告诉他阿弦梦中所见,便道:案发之时,周围众人都不曾看见有人出入,自然要将种种可能都排除过。
石县令已经忍不住面露惊怒:大人,我以项上人头担保,钱先生绝不是那种那种丧心病狂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