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太平而言,她并不关心官场或者朝堂上的人际jiāo往,自从那日皇宫饮宴后,让太平挂心的只有一件事,她恨不得立刻cha上翅膀飞出皇宫,只可惜武后看的甚严,直到今日才总算得了机会。
---
太平之所以着急来崔府的一大理由,当然不止是要贺年吃酒凑热闹而已,最主要的,是她想趁此机会见一见阿弦。
太平笃定的认为,阿弦一定不会缺席崔府的饮宴,然而事实上她差点儿就失望了。
虽然崔晔一早儿就同阿弦说定了,但阿弦本是不愿前往崔府的。
一来,是因为那天袁恕己无意中喝破了她跟崔晔之事,阿弦觉着无法面对卢夫人以及崔府众人。
二来,因宫中冲撞了武后,虽然当时只被huáng金手炉砸破了头,但阿弦觉着以皇后的心xing,只怕不会轻易饶恕她毕竟已经下过几次狱了。
阿弦虽并不惧,然而在这个风口làng尖上,她很该缄默低调些行事,更加不好再跟崔晔过从甚密,倘若去赴崔府的年酒,在武后看来,岂不是像是一种挑衅?
她当然已经习惯了挑衅武后,然而崔晔不一样。
阿弦怕会祸水东引,不如暂且收敛。
故而事先阿弦同崔晔说明不会前往。
崔晔听了她的回答,摸了摸阿弦的头:你能想的这样仔细,我一则欣慰,一则
阿弦道:怎么?
寻常人家的子女,若无意外通常会得到父母的呵护关爱,然而面前之人非但无法享受双亲的呵护,反而屡次受害,甚至每每有xing命之忧。
如今阿弦能想到这点儿,一来是因为挂心崔晔,才不愿连累他,这是她对崔晔的关护之意,足见qíng深。
但另一点,却是因为忌惮武后。孩儿忌惮着那个本该是她生母的人,岂不是天伦惨剧。
崔晔不想说破,那样只会让阿弦本就饱受折磨的心更沉重些,他只是笑道:没什么,但是你不必担心,倘若连你去崔府都要畏手畏脚,无法成行,那以后还怎么娶你?
虽然确定跟崔晔两心相许,可是当面听见一个娶字,阿弦顿时觉着似乎倾身靠近了旺盛的火炉,脸上也很快滚烫起来。
崔晔笑道:脸如何这样红,是在想什么?
阿弦道:没想什么。
果然没想?崔晔轻轻托着她的腮,在那红扑扑甚是可爱的脸上亲了口:我说要娶阿弦,阿弦都没什么异议,既然如此那就是答应了?
阿弦的心怦然乱跳,竟有一阵莫名的惶恐。
---
这日,阿弦仍在左右为难,却有个人喜气洋洋地来到,原来是桓彦范,他下马进门,远远地就笑说:怎么没有动静,还没有梳妆打扮好么?
阿弦从屋里跳出来:你怎么来了?
桓彦范躬身举手,行了个大礼:小的自是来为女官大人保驾护航的。
哈,阿弦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是在唱的哪一处?
桓彦范道:崔二哥事先叮嘱了我多少次,让我今日陪着你前往崔府,便是提防你别扭不肯去,平白扫人的兴致。
阿弦这才明白他为何而来:我哪里是扫兴,只是怕我去了反而惹祸。
桓彦范道:主人家尚且不惧,你怕什么?再者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如果真的运数所至,就算你躲在了狗dòng里,也依旧会躲不过,如果真的福星高照,就算你在皇宫里跳脚,也依旧是顺风顺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