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我去过。霍利斯回答说,他很恼火。
但首相却不记得同你的会晤。戴反驳道。
真荒唐!那时形势非常紧急。普罗富莫事件正处于高潮,整个同美国人进行交换情报与机密的问题需要考虑,再出现什么丑闻,政府就要垮了。因此,商量是必不可少的。
这全是与假想对手做的拳击练习。戴挪动了位置进行戳击,他却没有真正触到他。在某种程度上他还没有接近巷战,没有抓住他,使他坦白。时间悄悄地逝去了。一切都陈旧了,太陈旧了,根本无法弄清真相。
快到傍晚时,只剩下一些需要记录的日常问题了。
你是否曾向非官方人员提供过官方情报?
没有。霍利斯肯定地答道。
有没有人暗地里来找你去传递情报?
从来没有。
霍利斯站起来时椅子发出了吱吱的声音。他说了声再见,然后回萨默塞特,到他的家乡去玩高尔夫球了。他悄悄地离开了审讯室,没有一个人知道,就像他进来的时候一样;他真是个琢磨不透的人,表面上严肃正经,但却一肚子男盗女娼。他是一个极不安全可靠的独裁者。
那天晚上弗琼斯同我们在牛津和剑桥俱乐部又见了面。饭桌上笼罩着绝望的气氛,我们知道没有把这案子办好,但同时我们也坚信这件案子的疑点甚多,不能就此搁下。弗琼斯沉默不语,他感到审讯证明了他对霍利斯的忠诚。
我希望我们能投入其他工作了。他说。
这件案子的审理工作又一次停下来了,但对霍利斯的审讯无法弥补那些相信内部有间谍和那些持怀疑态度的人(如琼斯)之间的隔阂。我不由得想起那些荒废了的年月,我们本来可以利用这些时间进行调查,然而却让它们悄悄地流逝了。在这些岁月里,档案积满了灰尘,报告没有人阅批,一种无名的恐惧阻止了我们进一步探求真相。现在只有一个机会可以突破:获得一名反叛分子或者破获一件密码,才能帮助我们解决这个案子。失败的绝望情绪在我身上萦绕不去;失败、懊恼、希望解脱并忘掉这一切。回想起来,那天晚上我乘车回埃塞克斯时就已经退休了,以后充其量不过是办个手续而已。
对霍利斯的审讯标志着过去十年的结束和新的十年的开始。七十年代是清算的年代,西方的秘密大军被痛苦地暴露在公众的探照灯下。在风俗习惯和国家所需的保护和掩盖下,西方和东方在黑暗之中进行了三十年的战争,可不到四年,所有的秘密都被倒了出来。
令人可笑的是,军情五处在七十年代初期曾有过一个很好的开端,我们终于获得了一名叛逃分子。我们相信他,他叫奥列格利艾林,是军情五处的两名最棒的官员把他招募过来的,这两名官员一名是粗率的约克郡人,叫哈里沃顿;另一名是军情六处的前秘密情报官托尼布鲁克斯,此人勇气过人,曾同妻子一起在法国工作,而且没有暴露。行动由KY处的处长克里斯托弗赫伯特负责。赫伯特遇事沉着,颇有决断能力。当时利艾林正在同一个姑娘相好,在沃顿和布鲁克斯同他联系时,他说他想叛逃,他们设法说服了他留在那里。以后的六个月里他向军情五处提供了一份详细的克格勃在伦敦之战中下达的命令。他不过是一个受颠覆处控制的低级克格勃官员,但克格勃这台机器上的任何一点缺口对我们都是非常宝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