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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均渐渐明白何庭夕话的意思,只是一开始他还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但渐渐地他想到了何庭夕最初的那份侧写……

    那就是:凶手属于情感型人格的爆发阶段,他们都会有很强的操控欲,也就是在他目前的生活中,是由他来控制着一切,包括身边的人。他是刚愎自用的人,不容许别人持反对的意见,他所认定的事情,他就会全力以赴。他也会百般挑剔,但这种情况下一定会有人对他卑躬屈膝。他觉得自己是正义的化身,他有理由促使他这样去做,他会不停地杀戮。他或许穿着得体,让人无所防备,他一定很熟悉情&色场所。

    那么如此对比来看,看起来有很强控制欲的是葛小军;看起来习惯于操控他人的也是葛小军;包括百般挑剔,让人看起来毫无防备,都是葛小军。

    他才符合那份侧写结论。

    可他虽然比同龄人高大很多,但他毕竟才十岁啊!一个十岁的孩子怎么会做出杀人的事情?

    何庭夕看出成均的困惑和纠结,便有意说给他听,也是说给葛大山听:“他是在你岳父家长大的吧?他亲眼看过他外公屠宰牲畜,或许他外公因为对他的宠爱,也让他动手过吧?”

    何庭夕的话顿时令在场的两人齐齐地看向他,一个目瞪口呆,一个瞠目结舌。

    沉寂了有一会,何庭夕才继续说:“葛大山,我相信在这个案子里,你和你儿子都是不可或缺的。虽然你一定是死路一条,但你儿子是未成年,他还有他的未来。他……有病,有很严重的心理疾病,你只有将所有的事实告诉我,他才能得到救治。难道等他放出去后,他还继续去杀人么?但我想到那个时候,未成年的这个身份也保护不了他了,他的结果最终会和你一样。”何庭夕又很不情愿地说出,“他还不到十四周岁,他有豁免权。”

    何庭夕的这番话似乎戳动了葛大山的心。他的眼睛闭上又再次睁开,但何庭夕知道,在他刚刚的内心斗争中,他似乎做出了明智的选择。

    他使劲地吞咽了几下,又要了水喝,整整一瓶子的水喝下去后,他开口回忆道:“那天晚上,员工都下班了,我上楼……她回来就收拾东西,还说要和我离婚。我是求了她,求她看在孩子的份上,别走。但她就是那么的铁石心肠,不管我怎么挽留,她都要走。后来我们争执的时候,我把她推倒在地,她头就磕在了鞋柜上,然后就昏倒了。我当时害怕极了,我想打电话叫救护车,我……我不想杀她。”

    “所以,是你儿子动的手?”成均脸塌着发问。

    “我当时也没想到,那孩子……那孩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从厨房里拿出一把刀来,是那把剔骨的刀,一刀……一刀就插进了她妈妈的心脏。当时……当时血都喷在了他的脸上,他一点也不害怕,就像……就像他姥爷杀猪的时候一样,一刀插进大动脉,就跟没事儿人一样。我……”葛大山说着,忍不住痛哭了起来,“我……我过了好半天,过了好半天我问他,你……你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他却说,他说,活的妈妈留不住就留下死了的妈妈,这回她一定是走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