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俩陷入沉默,半晌之后二炮说:“我知道,爸爸。我从没有忘记妈妈,我也很爱她。”
顾岐川漠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手指僵硬地蜷曲两下,不像常人那般行动自如。他没再说什么,也没再去商量军火的事,只把手肘支撑在膝盖上一口一口吐着烟雾,感受着这毒气使他周身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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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垚在镜子前小心翼翼地脱了制服,挂在衣架上。他卸掉黑色的缎子领带在栎木桌板上摊开,再拎起衬衣的衣领将两枚领撑取了出来。他检查了领撑上雕刻的自己的编号,季垚身上的一切事物都贵重、典雅、平衡,彰显着他不俗的身份和气度。此时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平淡无奇的童年和少年,还有神秘冷漠的母亲、销声匿迹的父亲。
父亲许多年前就不见了踪影,母亲却从未提及过此事,仿佛她只是个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局外人。季垚想到这里就断掉了自己的思绪,如果母亲对他来说还能算个熟悉的面影的话,那父亲就只是他记忆里的一个符号。父亲只活在他十七岁之前的岁月里,他早已远去,而季垚面前的却是新的生活。
他从抽屉里找到那个黄铜盒子,上面雕着惟妙惟肖的花纹。季垚转着盒子越看越稀罕,把领撑放了进去。他的手指头忽地摸到领撑背后有异样的凹凸感,皱眉把东西翻过来细细查看。
他看到后面不知何时多了两个字母,一边是X,一边是Y。
什么东西?季垚想,究竟是哪个工匠多此一举送了我两个字母当赠品?
第22章 出街偶遇
星期三这天符衷睡到了上午十一点,他没设闹钟,屋里头暗沉沉地透进来一道道淡淡的白光。执行部给他放了假,“回溯计划”集训中心里暂时没有安排任务,符衷便难得空闲下来。他躺在床上打开手机看了看,盯着锁屏上那张合照翻来覆去看了许久才用指纹解了锁。他查看了新消息,后勤管理处通知他下午三点去体检。
符衷往床里缩了缩,被窝很暖和,周围笼罩着一片静谧的黑暗,房间里弥漫着干燥的海盐香。他看了眼时间,想着起床后差不多就要吃中饭了,冰箱里还有些没吃完的新鲜菜,打算中午和晚上再自己动手弄两顿饭,正好在离开北京前把冰箱清空。符衷翻了个身趴在枕头上,点开了季垚的对话框。
—首长,早上好。
—你为什么动不动就给我发消息?还有,现在都中午十一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