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峦胸闷得厉害,父母先后离世,这下家里只剩下他一个人了。他在人行道上走着,往最近的公交车站走去,路灯和车灯像流水一样在他脚边流淌。他收了伞,在候车厅的椅子上坐下,大口喘着气,忽的一下便泪流满面了。他还是无法接受现实,他还没想好未来要怎么过,现实一下就把他击倒了。
独自坐了会儿,公交车来了一辆又一辆,但他不想上车,也不想回家。何峦掏出手机来翻看通讯录,爸妈的号码都用不着了,他翻来覆去地寻找着,最后能说得上话的只有陈巍了。
他给陈巍打了个电话,不用等太久那边就有人接了起来:“天哪,老何,你居然给我打电话了!有什么事儿吗?是不是要回来和我一起住了?”
何峦抹掉眼泪,捻了一下手指,把声音放平后说道:“没事儿,就是想给你打个电话。”
陈巍正别着耳机在做臂力锻炼,闻言他把杠铃放下去,擦了把汗水后将通话转接到手机上:“你的声音怎么回事?老天,你怕不是在哭,是什么人把你欺负成这样的?”
“没有的事,心情不好罢了。最近天冷了,有点感冒。”何峦一边哭一边擦眼泪,站起身来在高出路面的站台上徘徊了两圈,背过身去免得让陌生人发现自己在哭。
“瞎说,谁感冒了说话还倒抽气?你准是哭了,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不说我就跑过去找你了!你看,我已经在准备穿鞋了!”
陈巍只听得隔了好长一段雨声后何峦才说:“巍巍,今天我爸妈都去世了。”
“我的天哪!不是吧兄弟?”陈巍心上一抽,反射性地捂住嘴,拎着毛巾走出训练室,“我就知道这突如其来的阴雨绵绵的鬼天气里必定没好事。你站在那别动,我换件干净衣裳就来。”
“你来做什么?别这么激动。我只是想——”
“不用说了,我已经让星河追踪到你的位置了。你找个能避雨的地方等我,当面说比手机里说更方便。”
没等何峦再说话,陈巍很快地挂断电话。他换上干净衣服,披上外套把拉链拉到最高,带上房卡和橘黄色蜡笔小新背包走出了门。他去机动车管理处申请借用了一辆牧马人,开车驶出了时间局的南二门,几分钟后便来到了何峦所在的那个公交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