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衷的神色在经历过震惊和慌张后趋于平淡,他坐在符阳夏侧面,拿起帕子揩干净手指。两父子忽然没了话要说,符衷垂着睫毛,吃了一块蛋皮豆腐后问:“她怎么会死了?”
他的声音很平淡,似乎是在讲一件无关死亡的事情,低垂的眉目掩盖了他脸上所有的表情。符阳夏放下筷子,说:“墨尔本机场遭遇恐怖袭击,你妈刚好就在那里。很不幸。她死了。”
符衷的手停顿了一下,动了动睫毛:“难怪北京机场的过关检查变得这么严格,他们恨不得把我的牙齿撬开来看看里面有没有炸药。”
符阳夏没说话。
“飞机换了一架新的吧?”符衷又问。
“嗯。原来那架在墨尔本机场被炸掉了。”
符衷舀了几粒煎过的花生倒进汤里增味,捏着碗沿晃了晃,看着符阳夏说:“有人在针对我们家,恐怖袭击只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符阳夏放下筷子抿了抿嘴唇,说:“我知道。”
“你查过吗?”
“查过。”
“是谁?”
符阳夏没告诉他,只是说:“现在没确定,只是有几个嫌疑人,我正在等澳洲那边的消息。能干出这种事情的人肯定不好找,找到了也不一定有证据证明是他们干的好事。”
符阳夏的脸色不太好看,变得忧郁起来。符衷看了他一眼,说:“别胡思乱想了,爸爸,想这些还不如想想明天怎么过。”
“答应我你不要像我一样好吗?你母亲是个温柔漂亮的女主人并且一切都很好,但当她离我而去时,就像把我丢进火坑和拿我去喂鱼一样。”
这个话题到这里就戛然而止了,在符衷的脑海里,母亲的面容只停留在半年前的某一天。他低头吃饭,符家请的厨师手艺并不差,但符衷仍然觉得这顿饭索然无味。
少了些什么,他想,但是少了什么呢?
“这该死的风暴又是怎么回事?现在都已经四月了,外面的雪还下得像在三九天,看样子已经下了一个月不止了吧?”符衷问,他看了眼对面玻璃墙外萧索的绿篱和爬满蔷薇的围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