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平沉思片刻,躬身在箱内捡了个鎏金银质小盒出来,道:少一件了。
看着他将那个小巧妆奁盒收入袖中, 初沅樱唇微启,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去接他的话。
送来的东西太多, 仆从们忙碌收拾到午时, 方才妥当。
初沅被宠若惊, 闷着满心的情绪难安等待。
世子不该如此的。
他对她的好, 太多了, 她还不起, 亦不堪受。
然,一直等到婢女送来膳食,她也没能盼到谢言岐的归来。
昨日梁盼中箭,闹出的动静不小。
庞延洪本着一州刺史的分务,立即下令,封锁了整个平泉别庄,以捉拿刺客。
此事似是牵连颇广,谢言岐亦是忙于其中,搜寻调查了一夜,直至今日晌午,方才回到关雎苑,在书房会客未出。
她垂眸瞧着桌案摆放的精致糕点,眼中就像是缀了璀璨星子般,蓦然亮了瞬息。随后,她望向旁边的婢女,轻声问道:能帮我找个食盒吗?
装好糕点和羹汤之后,初沅便抱着檀木漆金的小食盒,款步迈向了书房。
书房和正堂相距不远,她穿过一道月亮门,绕过爬山虎附满的假山,没走多久,就止步于书房外的长廊之上。
屋内,永宁侯落座于条案旁侧的圈椅上,侧首望另一边漫不经心拨动扳指的谢言岐,接连咂了好几口茶,都没能鼓起勇气,将卡在喉咙的话给说出来。
长久静默的对峙中,谢言岐的眉宇间蹙起了一丝不耐,他曲指轻敲桌面,率先出了声:侯爷此次登门,究竟是有何事?
闻言,永宁侯呼吸一滞,连忙捻袖擦去额角的冷汗,世子,实不相瞒,我是为昨日之事而来。
哦?谢言岐眉眼稍抬,转瞬间,便对他的来意有了几分猜测。
想必,是因为他的那个好闺女罢。
他不屑地提了下唇角。
果不其然,紧接而来的下一刻,永宁侯便斟酌着开口道:世子应该也是知道的,小女梁盼昨日在林间遇到了刺杀,至今仍是重伤昏迷说到底,她都是为了世子的安危,以身犯险。
盼儿尚未定下婚事,这件事情若是说了出去,终究对她的声誉有损,所以,老夫就斗胆求问世子,是否、是否有意和我们永宁侯府结亲?
听他一字一句地说完,谢言极为恣意地低笑了声:若我说无意呢?
永宁侯迟疑道:可小女毕竟对您有恩
这话,便是有几分挟恩图报的意思了。
谢言岐似笑非笑地望了他一眼,哪儿来的恩?
闻言,永宁侯不可置信地变了脸色,他倒是不曾想,这镇国公府的世子爷,竟还有翻脸不认人的本事。
这倒是,不同于他对谢家的认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