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怀丘前一刻还沉醉在温柔乡里,下一刻坐着轿子就直奔着顺安堂去了,一见到自家母亲就是一副臊眉耷眼的哭丧模样——
“母亲——”
“你这是怎么了?大过年的垮着个脸?”鲁氏打了个哈欠,方才午憩完,这会儿还有些没醒过盹儿来。
薛怀丘此刻已经等不及了,连忙将薛晏荣去了本善堂的事情说了出来——
“你说他这是个什么意思?饶我还是他的二叔,他竟明目张胆的插手起我的事来了!如此目无尊长!胆大妄为!”
相比较薛怀丘的恼怒,鲁氏倒是一脸的平静,似乎全然不放在心上的模样——
“秦妈妈,去把那杏仁佛手拿来,再沏壶热茶。”
“是。”
“母亲,您——”
“晌午没胃口用的少,这会儿醒了肚子倒是有些空,等会儿你陪着我也少用些。”
少顷——
杏仁佛手跟上等的大红袍就被端了上来。
“你尝尝——”鲁氏说道。
薛怀丘瞧着碟子里的点心,却一点胃口都没有,皱着眉头心烦的厉害——
“母亲好口福,竟还能吃的下,儿子却是一口都咽不进了。”
鲁氏听罢,顿时翻起了眼睛,朝薛怀丘不耐烦的瞪了过去——
“让你陪我用点东西就这么难!往后还能指望你干什么!”
“母亲——”
“吃!有什么事情吃完了再说!”
薛怀丘都四十的人了,被训了也不敢说什么,伸手拿起一块糕点,放在嘴里就细嚼慢咽了起来。
待鲁氏吃了一块杏仁佛手,又饮了一杯热茶,慢慢悠悠的捏着锦帕拭了拭嘴角,这会儿才抬头朝薛怀丘看了过去——
“你是他二叔,怎的?这长幼尊卑还能颠倒了不成?至于你这般一惊一乍!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传出去也不嫌臊得慌!”
薛怀丘被鲁氏说的脸色顿时就涨的紫红起来,垂着头攥着手,好半天才也说不出一句话。
鲁氏瞧着自家儿子如此,虽然恼他不争气,可毕竟也是宠溺了这么多年的,训归训,但关键时候还是会站在他的身边。
“这本善堂的事情,老早我就想说的,只不过你也是四十的人了,府里府外的人人都要叫一声老爷,我这个老婆子说的多了,怕你又觉得没面子,又是要恼,可现下你既然来问我,想必就是没了主意,那我就同你说上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