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武送来的竹书质量极高,昭姬有心了。”
荀彧抚了抚洁白的竹纸,将手中的《计然篇》又翻了两页,叹道:“此纸若能推而广之, 后果不可估量。”
“那恐怕不行了, ”秦楚眨眨眼,冲他一笑, “竹纸以嫩竹为料, 价格高昂。徐/州嫩竹数量有限, 昭姬寄能送过来的也只有这三两本,遑论推广呢。”
东汉的造纸技术落后, 她的技能树也不是点在科技上的。得亏蔡琰靠谱,她照本宣科地按书把内容抄录过去, 她竟然也真的做出了洁白光滑的竹纸。
“白麻纸也是一样的吧?”孙策见缝插针地凑过来, “我看过昭姬改进了的麻纸,已经装订成账册了。除了有些晕墨,其余已经和这个差不多。”
秦楚这才回神:“不, 还得再改。”
“主公?”
“前期准备当然最重要了。”
郭嘉从书里抬起头, 无缝加入了几人的谈话:“主公既然有意将‘纸书’推广, 自然不能用晕墨次品充数。需得等到麻纸与竹纸质量相当时再做考虑。”
“……喔。”孙策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又转过头,瞅了眼抱着冰盆打瞌睡的吕布,不知想到了什么,话题忽然飞跃了起来,立刻转移到了另一件事上:
“说起来,主公年初便说要准备与袁术开战的,怎么到现在都不见动静?”
捕捉到“开战”一词,本还在冰盆旁散热补觉的吕布立刻睁大了眼,含糊不清地附和道:
“为啥?”
秦楚:“……”她怀疑吕布压根没听清。
年初时,几乎所有人都觉得春季会与袁术有一场战争……只是眼下已入了夏,天子却仍然没有做出决定。
“因为天子怯懦了。”在秦楚给出答案之前,郭嘉已经悠然回答了两位武将:
“自冬季风寒以来,天子身体每况日下,如今连朝会都改作每月一次了。连朝会都要人搀扶着才能上,他失了斗志也是理所应当的。”
自董卓废立一事后,少帝的身体便大不如前了。他虽被秦楚从阎王手里捞了回来,可身子骨却一天比一天弱,风寒最严重的几天还常常咳血。
据伏寿所说,殿里的内侍一听说轮到自己服侍少帝,就浑身发抖,大约是怕皇帝死在自己面前吧。
这样的境况一直延续到今岁四月,直到月中时雒阳升温,少帝发了场大热,病才渐渐好转了。
当然,少帝病好之后更加不得空闲,因为群臣对政事都有自己的想法。
依照秦楚与天子原本的讨论,雒阳的军队在三月中旬时便该南下徐/州,打着“夺回陈留王”的旗号痛扁袁术的——可惜明面上发号施令的天子忽然开始装失忆了,大病一场后事事忧心,竟然绝口不提战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