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过瘾,想用图画记录,小心试探,朱昀曦竟准了。
拿未来天子做春宫题材,她想必是有史以来第一人。兴冲冲将矮几搬到床边做桌案,咬着笔管描绘那慵懒斜靠的美人,颇为自信的画技突然显得拙劣了。
朱昀曦看她焦虑皱眉,连废几张稿纸,调侃:“你确定画出来的会比真人好看?要是画丑了我可不答应。”
那媚眼如丝的微笑巧夺天工,丹青圣手也只描得出皮,画不出骨。
柳竹秋果断放弃,丢掉画笔扑上去,如此春宵何止千金,有时间浪费还不如酣畅淋漓梅开二度。
一次玩得倦了,她躺在他怀里相互翻着手指数罗圈。
她的十根指头上全是罗圈 ,他却一个都没有,登时不悦。
“一罗穷,二罗富,三罗四罗卖豆腐,五罗六罗开当铺,七罗八罗把官做,九罗十罗中状元。我手指上全是簸箕,难道将来会一无所有?”
柳竹秋爬到他胸口上哄:“所谓‘无中生有’是说万物都是从‘无’来的,殿下没有罗,正代表我们这些有罗的人全是您的臣民,都得供您驱使。”
朱昀曦瞬间开怀,搂着她坐起,从枕头下摸出一块小铜镜,说是用那面剖开的小冰镜新铸的。
镜子做工比原来的更华美,背后有并蒂莲花和鸳鸯戏水的浮雕。
“喜欢吗?”
他欣欣期盼地望着她,神态像个热恋中的纯情少年。
柳竹秋觉得这艳福太过头了,心下惭愧,只好嘿嘿傻笑。
朱昀曦戏谑:“你干嘛动不动装傻子,再装也不像。”
没说完便被她吻住,压倒在枕头上。
不管他们之间是交易还是情爱,她都没吃亏,像太子这样温柔慷慨还肯供她任意亵玩的绝世美男可不好找。她像偷入蟠桃园的猴子想一次吃够本,“花开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①”
九月下旬,萧其臻回京上任,按照和柳竹秋商定的,拿到顺天府尹印信的当天便向吏部发出申请,捉拿金士俊归案,审问他杀害常冬香一事。
去年永定河无名女尸案发,还是宛平县令的萧其臻命人在城内张贴认尸告示。
金士俊料那女尸就是常冬香,一直悄悄关注此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