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柳竹秋便收到朱昀曦的召令,她连使者都懒得见,让下人带话说她昨晚染病卧床,无法接旨。
使者去后不久御医奉命来为她诊治。她回说:“已经吃了别的大夫开的药,若不见效再劳烦您来看诊。”
朱昀曦收到回信,情知柳竹秋在赌气。
这时他早已冷静下来,觉得昨天不该当众扫她颜面,寻思弥补,先派云杉送了许多礼物过去。
云杉到伯爵府后柳竹秋仍不肯出见,他想这样僵着对两边都不好,动用东宫使者的特权硬闯内宅,来到柳竹秋的卧室。
柳竹秋听说云杉闯入,让春梨迎他进来。
云杉见了她一丝不苟地行礼,满面堆笑道:“听说柳大小姐抱恙,奴才特来给您请安。”
他有意把她当主子捧,以便哄劝。
柳竹秋丝毫不领情,假笑挤兑:“云公公是替殿下来视察的?没错,我的病都是装出来的,你就这么去回话吧。”
云杉凑上来苦笑:“您怎么也学那起小家子气的女人开始使性子了呢?殿下前天是毛躁了些,事后便后悔了。他听说您病了,着急得不行,赶着派御医过来,这会儿又命我带了许多燕窝人参灵芝虫草过来给您补身子。您看在他这份用心上,还有什么气可呕呢?”
柳竹秋瞧这小太监跟他主子一个德性,高兴时嘴甜如蜜,一不顺意就横眉竖眼。
她随手拿起桌案上的拂尘挥了挥,逼他退后。
云杉嗔道:“你把我当苍蝇赶啊?我可没惹你。”
见柳竹秋扭头不理,他又摆出一脸苦相绕到另一边来劝解。
“殿下惹你不痛快,我总没得罪你吧。他命我来给你送礼,还让我问你讨回信,你这样让我夹在中间受夹板气,未免太不讲义气了。”
这些人个个精明,都把她的软肋摸得清清楚楚。
柳竹秋讥笑:“你知道夹板气是怎么来的?因为两头都想顾,结果两头都占不着。”
云杉烦恼:“殿下是我的主子,我总不能只顾你不顾他吧。”
“那当然,不过你既然顾了他,又凭什么要我对你讲义气?”
“我是为你好,我若直接跟殿下说你摆架子,不接旨不谢恩,还对他冷嘲热讽,吃亏的人可是你。”
“我吃的亏还少吗?八辈子的老脸都被他撕碎了。你回去跟他说,柳竹秋就是条狗,是狗难免有听不懂人话的时候,他若嫌弃了随时可以把我宰了炖汤。”
云杉知道女人一跟老公相好斗气就容易变泼妇,大凡泼妇杀伤力就跟老虎夜叉仿佛。柳竹秋是何等人?变得泼妇只会更难缠。
先替太子恓惶道:“你这样让殿下下不来台,他想不罚你都难了。”